“你也這麼覺得,是不是?”
向陽沒有回頭,但她知道身後的人與她想法一緻。
“嗯。”
溫笙白亦遠眺雲霄樓,和向陽一樣,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名字。
雲和!
正在此時溫陌推門而入,他保持扶着門的姿态,等何稚安進去他才輕輕關上門。
何稚安一進門便迅速倚在林钰身上,向她展示自己新得的小玩意。
林钰聽她喋喋不休,溫柔地給她擦汗。
“好,好。安安有沒有謝謝哥哥?”
何稚安眨眨眼,“謝過啦!”
溫陌的臉都要綠了。
這小丫頭的謝就是不停地問他這個好不好看,那個好不好看。
一旦他說好看,她就都買下來,最後受累的還是他。
當何稚安聽母親說讓她跟着向陽幾人,最遲明早來接她,她沒有任何反對,反而關心林钰。
“阿娘要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林钰點頭,内心帶着忐忑回家了。
何稚安一直到林钰的背影消失不見都還在看着那個方向。
直到面前放下一杯茶水,她才恍然回神。
何稚安看看向陽,又看看眼前的茶水,乖巧道謝。
她雙手端起茶盞,垂眸小口喝着茶水,安靜不語。
在林钰面前,她依然是活潑乖巧的女兒,但在别人面前時,她俨然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模樣。
何浩仁的事情怎麼可能對她沒有影響呢,隻是她不願意讓林钰擔心罷了。
“你明知道你父母之間的事情,之前在府上為什麼要隐瞞?”
向陽溫聲問,遞給她一塊糕點。
何稚安緩解了口渴,伸手接過那塊糕點,咬了一小口,含糊不清道,“阿娘希望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那日阿娘雖然讓人帶走了我,但憑借一開始的話我也能猜出個大概。他做出那樣的事情,對不起何家的先祖更對不起阿娘。至于我。”
何稚安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神色平靜,“從他把我抵押出去的那天起,我與他就再沒什麼父女之情了。”
不愧是母女啊,連話都一模一樣。
向陽感慨,越看她越順眼,于是趁溫陌在一邊鼓搗那些小玩意,她湊到何稚安耳邊輕聲提醒她保護好自己。
“以後任何人要你的八字都不要給。”
何稚安不解。
“一個人的八字能展現出她此生的氣運,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難免會有麻煩。
這話我說給你聽,以後你再找合适的機會告訴你母親就是。”
何稚安聞着她身上的草木氣息,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道,“我明白,謝謝姐姐。”
向陽摸摸她的頭,起身坐在另一扇窗邊的榻上。
榻上擺着一張棋盤,溫笙白早已在此處自己與自己對弈,見她坐過來,瞥了一眼她背後不遠處仍在桌邊坐着的何稚安和溫陌。
兩個小孩還在倒騰剛剛在街上買的剛到手的小玩意,新鮮感爆棚。
“我還以為你會把她帶在身邊。”
他往棋盤上落子,慢吞吞道。
向陽單手托腮,瞄一眼棋局,又看一眼湖對面的雲霄樓。
“在我身邊未嘗是好事。我如今被人盯上,指不定在我身邊更危險,你說對不對小笙?”
溫笙白的手一頓,忍不住咬牙切齒,“不許這麼喊我。”
向陽莫名其妙,“我比你大這麼多,喊你一句‘小笙’也不算托大吧?”
溫笙白反手緊緊握住指尖的棋子,抿緊唇。
向陽看他嘴唇抿得發白,直起腦袋。
“好好好,不喊了,你看嘴都被你抿白了。”
不等溫笙白為自己辯解,向陽便伸手按了按他的唇,示意他快點放過自己的唇。
還怪軟的,向陽腦海裡劃過一個念頭。
溫笙白大腦一片空白,緩緩擡眼和她對視。
向陽頭一次有點看不懂别人的的眼神,手仿佛觸電似的收回。
她剛要用手托腮,不知怎的總覺得不得勁,于是把手平放在桌子上。
溫笙白垂眸不語,唇上異樣的觸感仿佛還在,感覺到嘴唇有點發幹,他下意識舔了舔。
“你……”向陽試圖打破莫名的氣氛,擡眼卻看到他的動作,頓時愣在原地。
“咚、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空蕩蕩的胸腔内,她仿佛聽到了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