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道,“那是向先生。”
“哦哦,我們去問問向先生!”溫陌聽話地改了稱呼。
“問我什麼。”身後傳來向陽漫不經心的回答。
溫陌吓了一跳。
何稚安眼睛一亮,送開溫笙白的手跑到向陽跟前。
向陽摸了摸她的腦袋。
“就是,那道紫氣的主人是誰啊?向先生。”
溫陌好奇極了,“該不會是那個小厮吧?”
向陽眉毛輕輕一揚,穩步前行。
“你的好奇心适可而止!”
溫笙白聽見她語帶嚴厲微微怔忡。
向陽在溫陌面前停住腳步,“且不說你隻是守門人的繼承人,就算你真的繼任了守門人,也不該如此妄察天機。”
即便隔着白綢沒有真的與向陽對視,溫陌還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
他不服氣地頂嘴,“我不過問問罷了,有什麼妄察天機的!我就不信剛剛小皇叔沒有好奇問你!”
溫笙白臉一黑,就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向陽臉色一沉,“你跟他比嗎?他是絕靈體,天生無法與天地溝通,自然受不到反噬。更何況,他是憑借自己的觀察得出的結論,而不是通過望氣術。”
“而你,修煉天賦越高,修煉速度越快,容易窺探天機的同時更容易被反噬,輕則修為盡失,重則殒命。你以為你看不出别人的運是修煉不到家,其實是國師知道你性子太過跳脫,為了防止你闖禍不教給你罷了!”
她肅然又冷冽,“既然未來你終将接任守門人,挑起大梁,就要學會負責,不僅僅是為他人負責,更要為自己負責!”
向陽沉聲提醒他,“如果你始終不改,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輕佻行為付出代價,即便你自己不在意,那你的親人呢。”
溫陌臉上血色盡失,嗫嚅道,“我……”
溫笙白見狀連忙上前拍拍他的後背。
平日裡雖然在他們面前總是一臉嚴肅,但真看到孩子真的受到打擊,他到是難受得不行。
“小陌,她并不是指責你一無是處。隻是你作為下一任的守門人,本身擔子就重,如今世道混亂,雖然你還小,但也要擔起自己的責任了,不能随着性子亂來,你和阿阮一樣,也是我們東極的希望啊。”
溫陌可憐兮兮地擡頭,試圖從小皇叔眼中看出他有沒有撒謊的痕迹。
待他看到小皇叔眼中滿是真誠之後,嘴角一癟,眼角泛紅。
深吸一口氣之後,溫陌甕聲甕氣道,“我知道了。”
何稚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但她始終緊緊牽住向陽的手不放開。
向陽蹲下身平視她,“我知道今天的事,有些你聽不懂有些能聽懂,但今天發生的任何事都不要告訴你母親,知道嗎?”
何稚安歪頭,“為什麼不能告訴阿娘?”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向陽輕輕為她撣去肩膀的落花,嘴角牽起柔和的弧度。
“你會保護好阿娘的,對嗎?”
她溫和反問。
何稚安笑了,澄澈的眼睛裡隐隐露出一絲成熟。
“當然了,我一定會保護好阿娘的。”
她還不到九歲,卻已經隐隐流露出從容不迫的意味。
衆人打算離去,溫笙白小聲與向陽讨論他們剛才發現的事情。
“方才我問她關于她父親的事情,她說她父親以前還是很疼愛她的,但是最近一年對她越來越差,還經常發脾氣,何浩仁與何夫人之間的關系也是如此。她們母女與何浩仁的關系這一年可以說是臨近冰點。”
除此以外府中并沒有看到别的異常,向陽思緒萬千,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過奇怪的是,整個何府隻有給我們開門的小厮,和平日裡生活在後院隻照顧小姐的老媽媽兩個仆人。”
溫笙白心思一轉,“偌大的何府,不應該啊。”
向陽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何稚安,“她肯定知道。”
何稚安身體一僵,低着頭,手指對着手指,小臉紅撲撲的,不好意思道,“阿娘說家裡沒錢啦,請不起那麼多仆人了。”
這麼大一個何府,出了名的富商,居然沒錢了?!
溫陌不太相信,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向陽輕拍她的腦袋以作安撫。
幾人朝府門方向走去,溫陌悄悄扯着何稚安走在後面,何稚安對他把自己從大姐姐身邊扯開表示嚴重不滿。
“你幹嘛老黏着她啊?”溫陌不理解,他覺得向陽周圍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把她和周圍阻隔開來。
何稚安一臉奇怪地看着他,“當然是在姐姐身邊很舒服哇,像被暖暖的東西包圍了一樣。”
她沉迷了,她陶醉了。
溫陌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
何稚安不搭理他,小跑上前牽住向陽的手。
溫笙白聽到二人的話大緻能猜出真相。
溫陌是修行之人,因此多少能感覺出向陽的深不可測,而何稚安是大氣運之人,天生親近她也是正常的。
幾人走到門口,何稚安戀戀不舍地與衆人告别。
溫陌叮囑她,“千萬不要亂跑,就在家裡等你阿娘回來!”
何稚安不以為意地點頭。
就在衆人将要踏出何府之時,門口闖進來一群兇神惡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