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老婆QAQ......】
員工彙報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安靜。
救命!!
小張渾身的冷汗唰一聲就下來了,他瑟瑟發抖地看向總裁身旁的特助,試圖用眼神求救。
【謝總為什麼不說話?我的報告有這麼垃圾嗎?】
夏特助目不轉睛。
【沒有,你繼續。】
【真的嗎?我這麼單純真的會相信的。】
夏特助不理他了,因為夏特助正在思考該怎麼讓沉迷手機的老闆回神,又巧妙保存他在員工面前的威嚴。
做特助好難。
待小張戰戰兢兢念完報告,謝總終于舍得掀起他千斤重的眼皮,言簡意赅地誇贊道:“做得不錯。”
小張看向夏特助,夏特助也對他露出一個神鬼莫測的微笑。
小張差點喜極而泣。
隻有站在後方目睹一切的夏思遠知道全部真相。
老婆:【下班了我去接你。】
不是他想偷看,也不是他想做出這種侵犯别人隐私的惡劣行徑,實在是謝景林不能自己,差點發出史前人類還在當猴子時的尖叫,于是作為特助的夏思遠也差點發出尖銳爆鳴!
心好累,他要加工資!!
對了,謝總是不是讓他買什麼票來着?
去a市的機票?
**
課間休息的時間裡,謝昭全程坐在舞蹈教室最後排的軟凳上,長長的睫毛垂着,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聞野以為他是累着了,DuangDuang從牆邊擺着的書包裡掏出兩袋果子,“嘗嘗,剛買的。”
謝昭覺得那綠油油的皮看起來就不甜,果斷搖頭,“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他是真不想吃,練舞好累,記動作好累,就連歌聽着也好累。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虛了。
謝昭覺得自己應該把體育鍛煉放上日程了,天天走三步喘兩步的怎麼行。
聞野不懂他的糾結,一口咬掉半個果子,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酸,但也沒有那麼甜,像洗澡時左右調整的開關,甜度維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他喜歡得緊。
“你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聞野說:“我不會嘲笑你的。”
一開始表明自己的态度很有必要,能極快拉近距離,開啟之後的話題。
“現在還是十月份,離十一月底還有好些日子,你不要那麼着急。”
“你看你的臉皺的,你是苦瓜大王嗎?”
“要不要抹一點我的香香,很香的我和你說......”
謝昭一邊木着臉聽一邊想,聞野的話怎麼這麼多?
一個合格的白月光不應該是高冷、孤獨、茕茕孑立的嗎,這麼落到聞野身上就這麼奇怪?
感覺他一個人一天講了白月光半個月的量。
哦......不對,他現在還沒找到證據證明聞野就是小說裡那個孤高到不可一世的白月光。
可是聞野真的好吵,如果找到白月光一定要讓他教教聞野什麼叫在偶爾的時刻要保持安靜。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太過獨斷專行的謝昭小朋友扭頭看了眼吃果子的聞野,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就這麼決定了。
“謝昭——”虛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嗓子眼裡,聽起來還有些耳熟。
“孟得遠?”謝昭扭頭,正好錯過了聞野想塞進他嘴裡的果子。
“怎麼了?”謝昭用同樣低的聲音回應,同時起身蹑手蹑腳地朝窗戶旁走,“你怎麼來了啊?”
謝昭墊腳去看他身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分在古詩朗誦組的同學幾乎全員到齊。窗戶旁一個接一個排得整整齊齊,像天氣晴朗後搬出來一盆盆曬的小花。
謝昭默了默,擡頭看見門口正在和孫一孟老師說話的陳老師。
原來是好奇來看看他們跳得怎麼樣的。
這天過後,舞蹈室跳舞的小朋友又多了幾個。
而明面上是多了幾個人一起學跳舞,實際上是謝昭心底又多了幾分淡淡的死志。
毀滅吧,這個世界!
**
又是一個多星期,謝昭接受了果子,接受了聞野給他臉上抹香香,但始終沒有接受舞蹈。
聞野說你這是倒反天罡。
謝昭說你給我滾。
聞野反應過來自己四歲半的年紀說不出這麼高深莫測的成語,于是改口向謝昭打出二次暴擊。
“你是不是牛奶喝多忘吃花生米了?”
謝昭:“......”
謝昭直接氣哭了。
軟和和穿得像小熊的一樣的小少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偏偏死咬着嘴唇不出聲,眼眶紅得像抹了胭脂,叫人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聞野這下可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他這張嘴什麼時候才不能胡說八道。
前世因着環境壓着,多說多錯,到最後到得了個啞巴的稱呼。今世多愛多爐火,他未免忘了什麼叫禍從口出。
謝昭這哭倒也算不得禍,卻終歸算他惹出來的果。
聞野這人平生最怕愧疚于人。
剪不斷理還亂,命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在某一個給他扯出一個巨大的毛線團。
“你不要哭了。”聞野伸手去勾小同桌的臉,動作輕輕地,指腹間摸到一點濕意,謝昭沒掙開臉,隻好朦胧着看他。
視線模糊間他聽到聞野說:
“謝昭,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