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見對方紋絲不動,半點不見準備讓路的樣子,韓嶼直接不耐地撞開對方的肩膀。
少年隻是扶起了眼鏡,面上始終挂着得體的笑容。
“韓哥,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再考慮一次。”
“如果真的能找到那個寶盒,說不定韓家會認可您回去。”
韓嶼腳步停頓了片刻,回身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我需要那群玩意的認可嗎?”
“你是當韓家的狗當習慣了,才以為誰都上趕着要進去嗎。”
這句話中的嘲諷,已經完全到了羞辱的程度。
然而少年臉上的微笑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一絲變化,就好像對方說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或許你是不需要……但你的母親也不需要嗎?”
當提及自己母親的時候,韓嶼臉上終于浮現出憤怒的神色,他一把扯住對方的衣領,但最終一刻收斂住情緒,沒有将拳頭甩在對方臉上。
韓嶼松開手,少年表情微變,但還是淡定地拍了拍被捏皺的衣領。
“林雲彥,别再出現我眼前。”
“好的,韓哥。”
林雲彥彎了彎眼睛,似乎永遠好脾氣。“那我等你來。”
韓嶼沒有再給他一個眼神,轉身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
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了大半,池阮深吸了一口氣,又做了半刻的心理建設。
實驗樓剛才的那場追擊戰,讓池阮暫時對那塊區域心存芥蒂。
因此站在了教學樓前。
不知道這棟白天看上去無比正常普通的建築,夜晚是否存在着詭異。
也似乎為了進一步渲染恐怖的氣氛,身後吹來陣陣涼風,垂落的樹葉刮過地面,發出類似嬰兒笑聲的沙沙聲響。
池阮壓下心頭不斷湧起的不安,擡起腳走上了樓梯。
一進教學樓,就好像徹底切斷了光源,整個樓梯間都黑暗到看不見五指。
池阮隻能扶着牆壁,小心地一步一步試探着上前。
她其實也不确定自己往上爬了多久,隻能憑着自己轉彎的頻率,推算自己才剛到二樓。
黑暗中的體力迅速下降,池阮咽了咽口水,緊靠好心人的面包來支撐此刻的身體,似乎有些勉強。
可她還沒來得及整頓休息,就突然聽見樓上響起一個輕輕的腳步聲。
吓得她馬上貼緊牆壁,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被對方注意到。
“吱呀。”聽起來像是在開門。
池阮皺了皺眉,确定聲音就來自上一層。
到底是誰會在休息鈴響起後,還來教學樓呢?
算了,不管那會是誰,為了能夠通關遊戲,她都必須上去看看。
她的手重新撫上牆壁,正想摸着再爬上去,可還沒走幾步,手就觸碰到了柔軟的皮肉。
這,這什麼……
她瞪大眼睛,下一秒就要發出尖叫的瞬間,被人捂住了口鼻。
“是我。”
樓梯間裡的空間并不大,少年的聲音悶悶的回蕩着,池阮半紅了眼睛,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驚吓過度了。
韓嶼忍不住笑意,“這麼害怕還敢來嗎?”
原以為依照她那倔強的脾氣,說不定還會氣惱地再甩自己一巴掌。
誰知道對方隻是低下頭,默默擦幹了眼淚,居别開眼睛不再理會自己了。
可憐巴巴地在生悶氣。
他頓時心軟了一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再開口的聲音有多溫柔讨好。
“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敢了。”
在他看不見的視線裡,池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剛剛到底在幹什麼?
就算是被吓傻了,依照自己平時的性格,也不可能這麼嬌氣吧。
想了想,她還是搜刮了腦内所有的詞彙,拼湊出一句自認為很具有威懾性的話。
“你要是敢說出去的話,我……就揍死你。”
噗。
好險現在的視線昏暗到看不清表情,韓嶼強忍住笑意,連連點頭。
“好,等你揍死我。”
“……”
這個人真的好奇怪,自從扇了他一巴掌以後,他就好像上趕着想被打一樣。
“是誰在那兒?”
突兀的一個聲音在樓上響起,低啞的嗓音宛如惡蛇纏繞後背,驚得二人同時停頓住了神色。
順着視線上移,樓梯口湧出的夜光裡,一個巨大的黑色人形狀物罩在門框内。
黑影并沒有五官,此刻面部卻裂開一道猩紅的口子,迅速向臉頰兩側蔓延。
“原來是不守規矩的小老鼠啊……剛好,我現在好餓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