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會。”卓文靜斜他,“你隻會讓你的小青蛙咬的他哭爹喊娘。”
唐非一本正經的表示:我現在還會用眯眯粉。
卓文靜:“……什麼鬼。總之張寶表現的太不合常理,并且言行不一緻前後矛盾的地方仔細想想還是很多的,我們第一次見他不是挺會來事的嗎?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也許他就是那種性格呢,那我也不待見他這樣的人,不是看着多可憐看着多老實就無辜就是好人。”
唐非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不明被狗追一樣哇啊啊啊的從遊廊上跑過去,寇平不緊不慢的跟着,表情特别随意,看到卓文靜和唐非還停下來和他們打招呼。
卓文靜:“寇師父,你又欺負人不明。”
寇平笑容頗為痞氣:“怎麼會,請他幫個小忙,他最擅長的。”
寇平手底下一個年輕人提拎着不明笑嘻嘻的跑回來,卓文靜對他有印象,好像是叫張繼來着。
不明淚流滿臉的喊:“那麼醜我才不要畫!大小姐,小非哥救命嗚嗚嗚……”
卓文靜:“乖,我們也無能為力啦,寇師父說隻是讓你幫個小忙,你乖乖照做就沒事哦。”
不明哭的更慘:“師父讓我給爛掉的死人頭畫像,我不要畫那種恐怖的東西,我要畫能夠傳遞愛與和平的美好事物。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富貴不能淫,富貴不能淫……”
卓文靜一臉慘不忍睹:“威武不能屈。”
不明大聲喊:“我不會屈服的!我是個文人!”
所有人:“……”
“我是個粗人。”寇平把他夾在胳膊底下,轉身大步走,“我看你怎麼不屈不淫,娘的,老子又不是要把你怎麼樣,不就是給人畫幅像嗎?你再墨迹信不信讓你在停屍房和那隻大黑狗過一夜?”
不明嗷嗷叫着:“你騙人根本不是人是頭!還是爛的!亵渎!你們在亵渎我!”
寇平傳達的信息顯然有誤,到了才知道并不是要不明給頭畫寫真吐,而是照着專業人士的指點畫複原圖。
順便一說,這位專業人士竟然是孟穆清,時彥也在場,卓君蘭來過又走了,他們都很重視孟穆清,因為孟公子對他們表達了某種意願,來京兆府兼職驗屍官的意願。
就是說他平時有自己的事情做,不過隻要京兆府需要他會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來,這就是兼職的意思。
卓文靜驚掉了下巴,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說一句:“挺好的。”
她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不是這麼說的,事實上卓文靜不大理解孟穆清的想法,他的出身他的地位他所受到的教育讓他所做的決定顯得非常不可思議并且讓大多數人都難以理解。
卓文靜本身從來沒有覺得驗屍哪裡不好了,未來的法醫職業一直是她心目中高大上職業中排名前十的,可這個時代的人們并不會這樣認為,他們的觀念是人死後入土為安,給予死者安甯,而驗屍官的工作從表面來看正好與這一習俗相悖,雖然不至于招人厭惡,卻是人們潛意識想要避諱不願談論太多的。即使驗屍官和普通的仵作不同,前者有正式的官職,有朝廷發的俸祿,但也改變不了它是種冷門的不受歡迎的官職。
孟穆清的做法在外人看來可能就有點掉價、自毀形象之類的,他的家人會允許嗎?
要知道孟家不像她們卓家,族人親戚啥的都不在京城,也管不到卓君蘭頭上,自家人關起門來怎麼玩都行,他們孟家是典型的世家,規矩多,門第觀念重,注重身份和對族中子弟的管教控制,更何況孟穆清還是孟家年輕一代裡最出衆的,怎麼都不會由着他“任性胡來”。
所以卓文靜很懷疑孟穆清到底能在京兆府挂職多久,可能沒幾天就得被孟家家主給強制領回家。
卓文靜淡定了,和唐非打賭孟穆清多久之後會離開,她賭最長兩個月,唐非想了想,豎起一根手指。
“一個月其實也有點多了,說不定就呆幾天呢。”卓文靜小聲跟他咬耳朵。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熱氣呼呼的灑在唐非耳朵上,癢癢的,唐非本能的想躲開,又喜歡這種和她親密無間的感覺,心底反而希望卓文靜多說幾句繼續呼呼熱氣,因此當卓文靜跟他拉開距離時,唐非眼裡滿滿都是遺憾,用一種歎息般的眼神憂郁的看着她。
卓文靜:“?”
唐非很認真:不是的,是一年以上,我打賭孟公子不會走。
卓文靜詫異,小聲說:“你對他這麼有自信啊?我相信他做這個決定不是一時沖動,也是很認真的,不過呢,他一個人怎麼跟家族對抗,太理想化啦。”卓文靜不看好孟穆清,盡管她真心希望孟穆清能按照心意去做他認為有價值的事情,可他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力量足夠強大的鬥士,如果非要和家族硬碰硬,會頭破血流的吧?孟穆清也不像是那種沖動熱血的年輕人。
唐非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淡定的看了卓文靜一下,然後就一臉深沉的不說話了。
卓文靜:“……”
被鄙視了!這絕對是被鄙視了!
嘿——!
卓文靜樂了,心說行啊,你還鄙視我,好,咱麼就走着瞧,到時候被打臉了千萬不要哭着求我安慰你我就吃你這套呵呵。
兩個人“說”悄悄話的功夫不明已經在孟穆清的指點下完成了死者的還原圖,從相貌上來看是個長的挺精神的年輕人。時彥讓府中的畫師照着描畫十幾張圖,分發下去,讓京兆府的官差照着畫像在全城範圍内查找。
荒宅人頭案到此刻終于有了重大的突破,無論段小花承認不承認,他們都一定能夠找出她犯案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