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不僅家世顯赫,還生得美豔不可方物,人稱金州第一美人。不光如此,她還擅長樂舞,一曲飛天廣袖舞天下無雙。起舞之時,恍如嫦娥下凡塵,故而得了個“賽嫦娥”的稱号。
鬼侯爺是修真界中臭名昭著的的□□,神出鬼沒。來去無影。金州城一個多月來已有不下數十名女子失蹤,鬧得人心惶惶,都說是鬼侯爺所為。
李員外愛女心切,怕寶貝女兒叫鬼侯爺盯上,專程從越州請了神劍門的人來保護他的掌上明珠。
子甯拎起何歡兒,跟在幾位劍修之後,飛似的越過重檐屋脊,很快便來到了一處院落,台階上矗立着幾間氣派寬敞的屋宇,後面便是一座精巧的秀樓。
剛一落地,李員外已帶着三個兒子從屋中迎了出來,一見顧子期便拱手陪笑。
“今夜顧少主親自出手,廣布仙陣,果然出手不凡,一舉成功。這就是那個四處作惡的□□鬼侯爺?”
李員外打量着捆成粽子的何歡兒,皺起了眉頭。
“恕老朽眼花,這……這不是個女子嗎?”
顧子期欠身道:“說來慚愧。昨夜鬼侯爺被郝師叔打傷後,躲在宅中不肯露面。今夜我布下仙音陣,但凡妖物皆無處藏身,我神劍門弟子全力追擊妖人,誰知……”
他輕歎一聲,指了指何歡兒,。“誰知憑空生出這個枝節,顧某不得已解除了陣法……功虧一篑。”
原來,步辇中的顧子期并非扮作美人引誘鬼侯爺,而是正在布陣施法。
誰料,何歡兒這位不速之客從天而降,還意圖輕薄于他,為了守住雙唇的貞潔,他隻好出劍自毀仙音陣。
李員外和三個兒子齊齊看向了何歡兒,俱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女子竟如此厲害?能逼得神劍仙門的顧少主解除仙陣!”
“顧少主,這真是誤會!”何歡兒辯白道,“小女子想逃出李宅,卻在中途遇到一個黑衣孩童,他一掌将我擊飛,這才落入了陣心的步辇中,冒犯了顧少主。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已啊!”
“身不由己?”顧子期冷玉般的雙頰閃過一絲顔色,又迅速散去,面色更冷了幾分。
郝龍陽怒道:“一派胡言!你這個醜八怪身出賤門,淫聲在外,肯定是鬼侯爺的同夥!”
“這位修士好生無禮,當面叫人醜八怪,這難不成是你們神劍門的門風?”何歡兒白了他一眼。
“你……”郝龍陽拿食指點着她,一時語結。
“顧少主,小女确實是春宮門的門人。為尋找門中失蹤的兩位姐妹,才來到金州,與那鬼侯爺無關。”
子甯問道:“可是……你為何會出現在城外十字坡的荒廟?我神劍門兩位弟子之死,可與你有關?”
何歡兒長歎一聲,滿心皆是難言的苦澀。
“我因為避雨,才偶然去了那座廟。誰成想撞見兩具屍體,後來又遇見一場打鬥。小女子一具凡身,可經不起神仙打架,便一直躲着。誰知道……還是沒躲過你神劍門的人背後偷襲!”
她的目光帶着責備掃過子甯。
子甯面露羞赧,慌忙否認。“偷襲你的可不是我顧子甯!”
這時,隻聽秀樓方向一陣騷動,有人高聲喊道:“不好了!小姐不見了,快去報告老爺!”
在場的人刷的一下變了臉色,一路飛奔來到了秀樓。
一個錦衣修士正指着一個肥胖的修士,疾聲厲色地責罵。
“你這個廢物!人都不見了,你竟然不知情!平時吃東西沒夠,緊要關頭卻連個人都守不住!養你還不如養頭豬!”
胖劍士垂頭站立,一張肥嘟嘟的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也不說。
秀樓的門大開着,兩個丫鬟倒在血泊之中,死狀十分猙獰。
李員外往門中瞧了一眼,一口氣堵在胸口,當場翻白眼昏了過去,三個兒子圍着他連連呼救。
錦衣劍修見到顧子期,面色又難看了幾分。“少主,你不該派一個廢物守閨房。”
“發生了何事?”顧子期問。
“方才陣破了,我擔心李小姐安危,趕來探問。叫門不應,感覺不妥,撞門進去,才發現丫鬟被殺,小姐不知去向。肯定是石無厭吃多了打盹,讓那妖人鑽了空子!”
何歡兒聽出來,這個錦衣修士就是在破廟門口偷襲自己的人,于是,唇齒無聲地罵了幾句。
“陸無庸,你何必如此苛責同門?”郝龍陽冷冷說道,“無厭入門時日不長,此次跟随少主初次下山,經驗淺,有疏漏之處也在所難免。”
“石無厭本資質平庸,根本不配做我神劍門弟子!”陸無庸身為後輩,對郝龍陽竟絲毫不客氣。“入門以來,他各項修為毫無長進,隻有飯量見長,居然也能混成入室弟子!”
他指着秀樓,又道:“這一回,全因他無能,丢失了李家小姐,闖下大禍,我這個師兄罵他幾句,有何不可?”
“收無厭為入室弟子是二門主的意思,怎麼?你對二門主也有不滿?”郝龍陽不甘示弱。
“我可沒說!”
“你還用說?”
“夠了!”顧子期輕喝一聲,郝龍陽和陸無庸都低下了頭,不再吱聲。
顧子期問道:“無厭,你守門時,可曾離開過李小姐的閨房門口?哪怕片刻功夫?你莫要害怕,說實話。”
石無厭緊緊抿着唇,用力搖了幾下他肥碩的腦袋。
“那麼,可曾聽到秀樓中有什麼動靜?”
石無厭加大力氣晃了兩下頭,然後,伸出一隻胖手,憨聲憨氣地說道:“少主,我方才在李小姐閨房的地上撿到一個瓶子。”
一隻拇指大小的瓷瓶,做工精巧,瓶身紅得似乎要滴下血來。
顧子期接過聞了兩下,臉色一變,立即抽出了長劍,丢下一句“郝師叔,跟我來”,便禦劍騰空而去了。
郝龍陽緊随其後。
眨眼間,二人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