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這洞穴裡面的人不費吹飛之力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她即便再危險也輪不到你來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現在，我告訴你，你的想法才是最危險的，放棄吧，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孟小魚不敢再看那介白衣，他跪坐在自己腳後跟上：“不，我沒......我沒有那種想法，沒有！”

白衣人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你與我氣運相依，你騙不了我！”

“氣運相依？你……你對她？”

白衣人上揚嘴角：“我喜歡她，所以，你不能跟我搶！”

聲音很輕，卻如斧頭錘打着孟小魚的心。

“這地方唯一能救她的，是我。若你想讓她平安離開這裡，就隻能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助我神魂歸位！”

這話孟小魚的相信的，因為好幾次遇險，都是他救了師父救了自己。

和他相比，自己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不能這麼自私的！

“好！我給你！請你一定要把她平安帶出歸墟。”

“當然！”白衣人笑裡藏笑。

與此同時，其他人看到的孟小魚正半跪在水中，神情痛苦，似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原來他也有心魔啊！”大冥不由感歎道。

他的話得到了虞堇堇的一個眼神警告，大冥雙手抱臂，支吾地說了句：“瞪我幹什麼？我又沒說錯！”

隻有嘗過這種滋味的炎蒼才清楚孟小魚正在承受着什麼，照孟小魚現在的狀态來看，他的心應該已經被魇迷惑了。越是如此，他處于魇水中的身體也會有着切膚剔骨之痛。

“孟小魚，你醒醒......你醒醒啊！”虞堇堇急得朝他怒喊。

應該阻止他的，不該讓他去的！

她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孟小魚！”

她恨極了自己手腳上的四個千鈞環鎖，她聚氣丹田嘗試掙脫，無奈氣才行至手腕處就被千鈞環的力量給壓制了下去。久而久之，雙手也被擦破了皮，流出的血染紅了千鈞環鎖也依然改變不了什麼。

“孟小魚......”

她奮力朝水池裡大喊，試圖将他喚醒。

屢試無果後她将殷切的目光投向了大冥。

大冥看着她，神情有些複雜，思索了片刻後他搖頭道：“我救不了他，現在隻能靠他自己！”

“不行，他不能待在這裡！”虞堇堇垂眸，腦中的思緒轉得飛快。

須臾，她想到了什麼，猛然望向大冥：“推我下去！”

大冥臉色陡然一變，驚異于她有這種想法：“不可能！”

見他态度堅決，虞堇堇又把希望的目光瞄準柔兒：“你幫幫我！”

她想她與柔兒非親非故，救炎蒼心切的柔兒一定會幫她。

有人自告奮勇，柔兒當然會選擇幫忙，隻是那個大冥态度好似挺強硬的。

柔兒斜斜地看了一眼大冥，發現大冥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你想好了，你幫她，我就殺了你！”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虞堇堇：“你逼她做什麼？你不是炎蒼的手下嗎？你放着他不管揪着我做什麼？難道你不想他逃出這個煉獄？”

“這是兩碼事！”

虞堇堇再看柔兒，迫于大冥的壓力，她退縮了。

虞堇堇哂笑，這兩人她不再抱有任何指望。她回頭看着孟小魚顫抖的身體，神經繃得越來越緊。

他不能有事！

她動用全身之力召喚極白之靈，但因法力微弱，她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極白之靈，你快出來啊！”

“你的傷還沒養好嗎？”

幾番嘗試，她的力氣已經快被千鈞環鎖吸盡。她看着水池的方向，眼底不由氤氲起了一層水霧，心跳似乎也快停止了。

“不該來的，你不該來的！”

“牡丹~”

熟悉的稚聲在耳畔響起，她的心似也複蘇：“極白之靈，快幫我救他，救救他......”

“牡丹，你的血就可以救他！”

虞堇堇嗯嗯點頭：“好，那你取......”

極白之靈飛到她手上：“那我開始了！”

“嗯！”

極白之靈咬破她的手指，取血後再飛到孟小魚肩膀上，它動作很快，又在孟小魚脖子上咬了很深的兩個小牙印。

它輕聲念着：“快醒醒，他不是玄嶼！”

不是玄嶼？

陰暗的天地中，孟小魚詫異地打量着身前的白衣人。

“來，把靈魂交給我！”白衣人似察覺到了什麼，神情開始不安起來。

孟小魚搖搖頭，脖子上傳來的痛感讓他醒悟過來。

“你不是他！”

說完，他反身遠離。一陣小跑之後，他終于出了魇的世界。

“孟小魚！”

聽到虞堇堇的呼喊，他扭頭望去，她還在原來的位置，一切都很真實。

心魔，原來剛剛被自己的心魔給魇住了。

他抱頭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躺過臉頰，再滴入魇水之中。

片刻過後，他雙手徐徐下滑，什麼也沒說，他托着依舊刺痛的雙腿，緩慢地往池中央前進。

親眼看見這種情景，虞堇堇不免擔憂起來。

他剛剛看見了什麼？他的心魔又是什麼？

現在的她，心裡很亂。但她知道，經此一事，以前的那個少年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