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牡丹,我不是不信任你,隻是你做事毫無章法,讓我實在難以信服。天帝雖準允你處理下界赤靈妖的事,但你也不能重此薄彼呀!在其位謀其職,你若當真抽不出時間管理牡丹園,我隻能将你換掉!”
聽後,魁首當即辯道:“百花仙子,你雖貴為百花之首,也得有分辨是非對錯之能,如此,才能服衆。牡丹自掌管牡丹園以來,何時讓牡丹花出過差錯?若說百花宴開宴在即,那她也向你保證了牡丹花不會給你掉鍊子,若尚未發生之事仙子也要計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仙子對牡丹心有不滿,欲借此機會将她撤職?”
“你......”百花仙子眼底掀起嫌惡之色,思量須臾後,朝他輕哼一聲,“算起來,你也是她師兄,自然幫她說話。可百花園有百花園的規矩,不是仗着背後有人就能來随便插一腳的地方。她身為一花之首,卻不能承一花之責,我有權撤掉她!”
背後有人?
她背後哪裡還有人?
虞堇堇哂笑,再無顧忌,語氣變得冷了三分:“若我沒記錯,當初貌似是仙子将牡丹花朝鈴交予我的,若說背後的人,那我這背後的人理應是仙子才對吧!而如今仙子憑自我臆斷,又認定我不能承一花之責,要奪去我的掌花之權,這......豈不是,相當于在仙子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委實難看了些!”
見對方不做理,她補充道:“還有啊,仙子可知我是為何事耽擱了?仙子定然不會想到,你那從花仙冊上劃掉名字的小仙侍正在下頭逍遙吧?”
“什麼?”百花仙子蹙起眉頭,盯着她尋思了半晌,“被劃掉名字的小仙侍?你是說......暮音?”
“嗯。”虞堇堇拉長尾音,“聽說暮音可是被我師父困在雲凝珠内,身死魂消了啊,怎會在下界出現呢?難道當初有人救她?在她魂魄散盡之前強留了她一縷殘魂?仙子,你覺得我說得可對?”
雲凝珠加上師父的法陣,暮音必死無疑。而暮音卻能憑一縷殘魂寄生于他人身,這其中必定有人為她周旋。
當說出暮音時,百花仙子表情便僵硬了許多,緩釋片刻,她強裝鎮定:“口說無憑,暮音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如何會出現在下界?”
“是真是假,仙子下界一看便知。隻是我得提醒仙子,她不僅還活着,手中還有你的曲蠡蟲,仙子若真要去,得小心些才是!”她往前走幾步,眨眨眼睛,“對了,她如今在為魔族做事。”
“魔族?”百花仙子喃喃自語,似對這一切都頗為震驚。
“我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虞堇堇朝她揮手,她也沒看見,隻呆愣在原處一動不動。
魁首和虞堇堇出了上書閣,魁首又将她方才說的話問了一遍,虞堇堇哪有那麼多耐心,給他說了個大概便急着下界去了。
站在原處的魁首整理了小半會思緒,覺得應将魔族的事告訴師父才行,遂原路返回,去了弸哏殿。
——
虞堇堇回玄靈樓後徑直去尋孟小魚。海棠交代的事,她沒有忘。雖不知海棠為何要見他,可她既答應了便不能反悔。
在樓中找了許久,也未見他蹤迹。彼時白歌捂着腦門,挪着不輕的步子正要下樓。虞堇堇随口問了一句,而他一聽孟小魚的名字,沉重的神色瞬時變得厭煩,倚在樓欄處也不說話。
虞堇堇瞧他不對勁,又問了幾嘴,白歌指着額頭,忿忿道:“瞧見沒,他打的!一個人族小屁孩居然敢打我白歌,反了,真真是反了!”
孟小魚打他?虞堇堇将信将疑,在他額前細下看了看,皮沒破,不過确有些紅腫。可她對孟小魚的印象還不錯,雖是少年心性,卻還純良,若要打人,那多半是這人本就該打!
況且她了解白歌的性子,這小子皮癢癢得确實欠收拾。
這一刻,她對孟小魚又有了新的看法。
不畏惡妖把頭低,這氣魄,難能可貴!
“所以,你把他弄哪去了?”
白歌揚起下巴,不屑一顧:“當然是轟出去了!他白吃白喝了這些日,我都沒跟他算房錢、吃食錢還有傷我的醫藥錢,已經仁至義盡了!”
“什麼?你把他趕走了?”
白歌了然輕笑:“玄靈樓不養閑人,他妖物不會抓、人還蠢笨,百無一用,趕走又如何?”
聞言,虞堇堇目光如電:“閑人?你倒是挺會用這兩字啊!”
本來都計劃好了領孟小魚進未書見海棠,豈料白歌突然鬧這麼一出?
她看着他,眉心一低:“近日妖物頻出,魔族潛于暗處,赤菟為此重傷,你當真不知外頭兇險?孟小魚是牡丹仙子的人,他若出事,你拿什麼跟仙子交代?”
白歌一怔,眼眸一動:“孟小魚是仙子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用牡丹來壓他總歸是沒錯的。
虞堇堇給他一個意猶未盡的眼神,似在說:這事,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都告訴你了。
随後,她化作一道紅光,出了玄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