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還是叫沈幽吧,他看胡喜一臉焦急的想表達什麼,不由得勾起唇角,“姐姐舍不得我嗎?那我們就做不抛棄彼此,相互依怙的存在吧。”
雖然淚水已經湧出眼眶,但她從小就習慣了無依無靠,何況對方還是個初中都沒畢業的孩子,跟他說那些有什麼用呢?便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用手背擦掉眼淚,“你能理解我就夠了,我快到高三了,隻要熬過一年就好了,畢業大路各走一方,好日子會來的。不管你是沈遇還是沈幽,我希望你們能向前看,過好往後的人生。”
“是嗎?姐姐确定自己能做到嗎?”沈幽表情晦暗不明,盯着她晶亮的眸子問道。
“嗯。”胡喜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胡喜一直觀望着美好的未來,但無常總是不期而到。
她以為蘇晏膩了,兩人的關系徹底結束了。沒想高三繁重的課業壓力和父母更加嚴诃的管制再次讓他無處發洩,便再次找上胡喜。
直到臨近期中,一位同學承受不住壓力偷偷割腕自殺,曆經千辛萬苦才搶救回來,父母終于怕他在重壓之下想不開,同意每周日讓他休息,自由支配。
可他卻用這一天的休息把胡喜叫到賓館,他父母為了不給他壓力,便一直沒追究他一整天在外面幹嘛。
直到某天周六晚他謊稱去找表哥謝池淵幫忙輔導功課,其實是去他那裡打遊戲。說起這位表哥,那可真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僅長得又高又帥,還是名校高材生。卻沒人知道,這位英俊潇灑,學識過人的表哥私下是個惡趣味的花花公子。
謝池淵見蘇晏全神貫注玩着他新買的遊戲,便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翻起他的手機,無意間翻到胡喜的照片。
四周一片漆黑,女孩衣不蔽體的躺在地上,表情空洞,眼神死寂,像一個玩壞的娃娃,或一朵飄零在冬夜的鮮花,被人狠狠蹂躏後棄之于地,頓時激起原始沖動。
蘇晏見事情敗露,吓得将遊戲手柄扔出去,滿臉懊悔的求表哥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差點給他跪下了。
“喂、喂、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謝池淵見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慫得跟什麼似的,略有些不滿的教訓了一番。
“要是讓我爸媽知道就全完了…”蘇晏眼圈發紅,聲音裡還帶了一絲哭腔。
對方雖然沒說具體說是什麼事,但謝池淵已經猜到了。這個又慫又愛玩的表弟,要是在他問的時候保持冷靜,甚至裝出一臉羞澀,向他解釋照片是從某些渠道弄來的,青春期的男孩子嘛,大多是噪動的,畢竟現在網絡發達,說不定是合成的,何況他也不認識照片中的女孩,便直接翻篇,不追究了嘛。
“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交待一遍吧。”謝池淵直起身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我真是一時糊塗…”蘇晏低着頭把事情全說了,末了忏悔道:“我再也不敢了哥,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
頭頂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擡起頭去看表哥的反應,卻見對方捂着嘴,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在他困惑之際,對方平複下心情,像發現某個新玩具般兩眼放光,興奮道:“明天帶我一起,這樣咱倆就是同犯了,你也不怕秘密被我說出去了。”
聞言,蘇晏懵懂的點點頭,懸着的心終于落下。
對胡喜而言,噩夢般的周日再次到來,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酒店房間裡居然多了一個人!
那個年長的男人斜靠在窗邊,頭發梳到腦後,隻有幾縷在額前垂下,戴金絲眼鏡,嘴裡叼着一根香煙,白襯衣,領口解開兩粒扣子,露岀精巧的鎖骨,加長相英俊斯文,活像個浪蕩不羁的。
“你不是說不會說出去嗎!?”胡喜氣憤的扔下包,厲聲質問着烏龜一般縮在旁邊的蘇晏。
見狀,男人笑着将煙放到煙灰缸上,任由絲絲縷縷的煙霧升起飄散,“小妹妹火氣别這麼大,我是小晏的表哥,聽說你私下也在幹這個,放心,小晏一個學生兜裡沒幾個子,我能給你更多錢哦~~”
“滾!!”胡喜氣憤的撿起包打算離開,卻被那個男人擋在門口,“小妹妹可要想清楚,這事捅出去對我們這種階級不痛不癢,但對你可是永遠抹不掉的污點哦~~”
趁她愣神之際,直接一把扛起她往床上帶。
胡喜拼命掙紮,放聲大叫,對方卻不緊不慢道:“整棟酒店都是我家開的,整個頂樓隻有我們,隔音效果一流。”
蘇晏原本有些忐忑,但現在有了表哥這根主心骨,也漸漸大膽起來。
日暮西斜,謝池淵一臉餮足的洗完澡穿戴整齊,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等表弟弄完去洗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床頭櫃上,神态慵懶,對床上蜷縮成一團的胡喜說:“你可以睡到明天中午哦,記得以後周日過來就行。”
很快,蘇晏出來了,倆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直到夜色湧入,胡喜才開始有了動靜,四下寂靜無聲,唯有窗外隐隐散發着微光,艱難的移動到窗邊,底下燈火輝煌的市中心縮成模型大小,全部撞入眼簾。同時,無與倫比的空寂從身後将她包裹,一時間,她像被流放到一顆荒蕪的星球上,不被打擾,任何人都找不到,唯有黑暗與寂靜為伴。
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迷戀上這種與世隔絕的孤寂感,以至于保持同一個姿勢久久不動,直到沈錯打電話過來,把她狠狠拽到人間,摔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發痛。
“嘻嘻,我正跟朋友在外面逛呢,沈先生想我了嗎?馬上就回去了~~”她的靈魂飄在空中,面無表情的看着身體習慣性穿上僞裝,用輕松愉快的語氣回完電話,然後機械的走向浴室,洗盡滿身污穢,穿戴整齊後對着鏡子糾正表情,同時确保身上沒有破綻才準備離開。
對床頭櫃上的銀行卡,她滿心厭惡,原想直接扔了,但想想還是放包裡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