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胡喜才會對着沈時境的臉一番打量。
這種小插曲很快被她倆抛到腦後了。
這個周六,沈時境再次去“迷夢”找了肖愛愛,後者十分淡定的坐在VIP包間大床上,好像早就知道他要來,态度不像妓女對嫖客,倒像老朋友一般。
“放心,我可是很有契約精神的,哪怕是口頭的承諾也會認真尊守。您要是想知道胡喜的事,一個問題一千塊。”
沈時境無奈的笑笑,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女孩,他突然産生一種親近。她年紀小小,相貌也小小,卻仿佛看透了一切,有時像個深沉的老者,有時又像個理智的大姐姐,突然很想知道她幼稚起來的樣子。
“比起她,我更想了解你。”
聞言,肖愛愛做出惡心幹嘔的動作。沈時境笑着搖搖頭,“我願意資助你讀完大學,所以你可以不用幹這個了,隻要在學校認真讀書就行。”
肖愛愛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用了,您是第十個這樣說的人。您們大老闆想做慈善山區裡有的是,别找我。”
“為什麼?”沈時境不解,對方完全不像堕落的人,為什麼不願離開這種行當呢?
“不為什麼,我不想欠任何人……何況我後邊有個無底洞,你們的資助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腦海中浮現出母親那張刻薄的臉,對方裝富婆勾了個小鮮肉,充門面的首飾跟花銷都來找她要,現在好不容易才進入學校,又不能躲得遠遠的,隻能先滿足對方的要求了。
擺脫原生家庭這種事,也得等她有立足之本才行,萬一讀書這條路沒走通,餓鬼一樣的老媽不依不饒,至少可以試試讓眼前這位土豪給一份糊口的工作,畢竟這位奇葩對自己沒那方面欲望,還想跟她交朋友。對自己的成績,還有對讀書的熱情,她很有自知之明。
沈時境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幹巴巴留下一句,“有事可以聯系我。”
“這可是您說的,那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您不能将我冷藏,我找您您不能不回…放心,我不是事兒精,說不定您找我的次數更多呢。”
“好。”沈時境怔了片刻,點頭答應。
“話說沈先生這個年紀應該結婚有孩子了,您不僅來這種場所,還對年輕小女生動了心……對于您心裡的想法,我很好奇。”
聊到妻兒,沈時境滿臉愧疚,“我妻子兩年前去世了……兒子心理出現問題,現在在家裡複習功課……仔細想來,我會喜歡胡喜,無非是因為她和她太像了……”
記憶中,胡喜的臉漸漸與她重合,宋芷,她叫宋芷,正是如花似玉的十六歲,那時的她和弟弟沈錯一樣大,倆人是同班同學,經常一起做課題。
沈時境知道自己無法插入,隻是看着他們有些感慨,彼時他已結婚,兒子沈遇四歲了。回顧自己這半生,一直按部就班的專研知識,攻續名校,履行長子的義務繼承家業,交往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然後結婚生子,經營好家業,繼續保持榮華富貴就圓滿了。現在前面已經達成,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空缺一塊。
直到某天,他開車在城外路口與一輛逆行的轎車相撞,雖然安全氣囊及時彈出,但強大的沖擊力還是讓他渾身巨痛,兩眼陣陣發黑,視野被鮮血染紅。
煙味夾着氣油味彌散開來,渙散的意識瞬間回籠,擋風玻璃破碎,車門已經變形,知道自己不離開就危險了,沈時境強忍着巨痛解開安全帶,可身體卻像跟大腦分開一樣,怎麼都使不出力,偏偏這裡行人稀少,沒有路人救援。
正摸索手機之際,車門猛然被人打開,一個人抱着他的上半身把他拖出來,外面的豔陽照得他有些愰神,側頭看見對面兩個身體有傷的少年同樣七手八腳的将同伴拖出來,見他們把幾乎傷成血人的同伴放平在車旁,對着滿手血驚慌失措。拖着他的人朝他們大喊道:“喂!你們離遠一點呀!要爆炸了!”沈時境這才意識到救他的人是個女孩,聞言,那倆人急忙擡起同伴,和她一樣把人帶到馬路旁,同一時刻,憤怒的火球燃起,瞬間将兩輛相撞的車吞沒,幾人吓得呆住了。
沈時境及時回神,發現女孩跪坐在地,依舊抱着他的頭,她身體僵硬,看着前面的火焰發呆,他頭上的血染紅了她白色的上衣。
再往上看是白皙修長的脖子,秀美絕倫的面容,像春天的桃花,又像初秋的滿月,而且他還認識她,正是一直讓他心動的少女宋芷。
“直到如今,我隻要一想到她心裡就一片柔軟,甚至聽到愛這個字腦海中就會浮現她的臉龐。”
見他眼裡的柔情快要滴出水來,肖愛愛卻更關心那場車禍的後續。
救護車和警車沒多久便趕到,事後調查車禍的起因是對方未成年駕駛,父親新提了好車,叛逆期的男孩為在同伴面前裝逼,便載他們出來兜風,來郊外也是想着人少可以盡情玩,但由于不懂交通規則,回去的時候不小心逆行了,這才導緻這場事故。而宋芷則是騎自行車去療養院看望生病的媽媽,正好撞上這場車禍,打了報警電話和120後急忙上前施救。
肖愛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麼看來,您是在胡喜身上看到宋芷的影子呀,話說,那位宋芷最後去哪裡了?”
“她媽媽病好後,帶着她出國了。”
“出國了還會回來,但她回來年歲增長,就不是少女了…”說到這裡,肖愛愛嘲諷道:“您可是有妻兒的人,不過也對,男人的本性,來這裡的有幾個不是有妻兒的。”
對此,沈時境滿臉愧疚,“你說的沒錯,我對不起他們…”是呀,他之後沒能頂住誘惑,一直在其他女人身上尋找宋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