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貧僧……貧僧真的無惡意……”
顧堯靠的很近,異性的氣息拂面而來,拂塵身體無端顫抖了下,臉有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憋紅的。
“你到底是誰?”顧堯放開他,凝眸望着這個看起來才十六七歲明明很怕她卻假裝冷靜的小和尚。
咳咳——
這個女人會打人,師傅說的竟然是真的……
拂塵壓下心中的恐懼,再一次回答:“貧僧法号拂塵。”小心翼翼望了眼顧堯,沒多大反應,便再一次提起勇氣繼續剛剛那個話題。
“後山上的屍體……诶——“拂塵一見人就要揍他的樣子,害怕地閉上了眼後退了兩步,緊緊拽住手中那一小串暗紅色的佛珠,一邊哆嗦着嗓子解釋:
“我……沒、沒有叫你自首的意思……”
不自稱貧僧了?果然冷靜都是裝出來的。
顧堯還沒見過如此膽小怕事的和尚,停在他面前,不着痕迹地細細打量,“哦?那是要揭發我?”
最顯眼的就是那一身粗糙肥大的青衫布衣,瘦弱的身體更顯瘦小幹癟,臉上也沒多少氣色,啧,這和尚廟窮的不是一點半點……
“沒、沒有,我、我不會揭發你的……”
量他也不敢。
“那你找我做什麼?”
“師傅要我帶句話給你。”
“什麼話?”别告訴她又是要她吃齋念佛遁入空門什麼的,真是這樣的話,她不介意把那個所謂的師傅直接殺了喂狗。
前世被騙,這一次又想來騙她?
對上女人眸裡霎那間的殺意,拂塵直接被吓得抖掉了手中的佛珠,臉色煞白,“施、施主,師傅叫你把屍體好好埋了,不、不然被野狗吃了那、那就罪過了。”
顧堯一愣,有些意外地側了側眸,視線落到那個連佛珠掉了都不要的小身影慌慌張張地逃離,勾了勾唇。
*
“诶喲,好疼……”
顧堯剛剛踏進院子,就聽到洗澡隔間裡傳來少年細碎的喊疼聲,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腳下一頓,但也隻是停頓了一會,便毫不猶豫地擡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并沒有一絲想管的心思。
“诶——疼……疼死了……”
隐約間還夾着可憐兮兮的抽泣。
硬生生的,原本一隻已經跨過了門檻的腳又縮了回來,顧堯饒是再好脾氣,額頭青筋還是忍不住跳了跳,她還沒見過那麼多破事的人,三番兩頭尖叫喊疼。
“你又怎麼了?”
顧堯雙手環胸,靠着門沿,望向對面空蕩蕩的地基,那裡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她顧堯心水的房子,但此時語氣卻隐隐有些不耐。
“沒、沒事……”
滑倒在地上的溫瑾被吓了一跳,擡頭看向門隙下的雙腳,再一想到自己現在不着一物,臉上不由得一紅。
半晌,溫瑾沒聽到回應,又朝門底望過去,發現人已經走了。
頓時說不出的怅然若失……
地上的水漬漸漸冰涼,透過溫瑾白皙的肌膚漸漸冷卻了臉上的绯紅,甩甩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掉。
他現在要靠自己,别人有什麼理由來幫他?如果事事都要人來伺候,那他豈不是成了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人?
他溫瑾才不要做廢人!
小嘴微抿,要是再不起來自己保不齊會着涼,到時候又得吃藥。
由于右腿上還打着石膏夾闆,行動起來有些困難,但溫瑾還是兩手撐着地,咬着牙,使勁撐起身子,手臂上的肉頓時繃得緊緊的。
啪——
這回溫瑾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嗚嗚……好疼……出血了……”
胸口也好疼……
溫瑾伸出髒兮兮的手摸了摸下唇,那裡正好被自己牙齒磕破了一個小傷口。
他好倒黴,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嗚嗚……
“……”
顧堯在自己房裡一陣無語地聽着某人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委屈的哭泣聲,她就不明白了,傷個腿而已,又是磕又是摔的,她當初整條腿都被打上石膏的時候就沒像他這麼蠢,一條腿廢了不是還有另一條腿麼?綽綽有餘了。
但顧堯顯然忘了對方沒有她那麼好的根底,一條腿的平衡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伸手扯下一旁的布條,往眼睛上一抹,綁到腦後快速地打個結,擡步就走向那個浴室隔間。
嘭的一聲,顧堯直接走進去,毫無偏差地走到倒地的溫瑾面前。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