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山老尼三十年的功力實在霸道,一個月後風小楓的左臂還時常脹痛。好在她隻用右手使楓葉刀,左手基本屬于殘疾。
林崖笑道:“若你右手出了什麼事,這楓葉刀的武功不就廢了?”
風小楓不以為意:“那也得他們有本事。”
并非她不學左手功夫,實在是天生就左手不靈活,練起來費勁。所以徽山老尼傳她一身功力,竟好似沒用一般,因那内力都聚集在她的左臂。
一路打聽終是到了浮鱗山腳下。
浮鱗山是一座小山,三面環水,隻一面有條獨木橋,橋邊一座茅草屋,由村民自發輪班值守。那赤腳神醫在浮鱗山培育有許多珍稀藥草,都是救命的寶貝。曾有貪财者借看病之名進去偷竊了好些藥材,惹得神醫大發雷霆,閉門謝客一年整。後來大家便自發在獨木橋頭搭了一間簡易的茅草屋,每晚都安排有值班的村民,而白日裡便是神醫的小徒弟關賞住在那裡,嚴格執行“無病不過獨木橋”的原則。
這天,關賞正卧在躺椅上享受冬日裡難得的陽光,餘光忽然瞟見一男一女仿若無人般要踏過獨木橋去。他清咳兩聲,拖長了聲音道:
“二位留步——可曾見那幌子上寫了什麼?”
林崖停住,退後兩步往上一望,的确有一張三角的幌子支在橋頭,上書七字:
無病不過獨木橋。
他走到關賞身旁,笑道:“小兄弟,我們是受人所托到這裡來找赤腳神醫,有極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關賞還是閉着眼,擺擺手道:“無病不得入,這是規矩。就算你硬闖過這獨木橋,後面山洞裡還有個更厲害的瘟神;就算你們有本事打赢那個瘟神,到了醫廬,那死老頭也不會出來見你的。”
林崖看風小楓一眼,後者取下紫寶戒指遞給他,他俯身将戒指在關賞臉上晃了幾圈,道:
“可否麻煩小兄弟将這信物交給神醫看看?”
關賞不耐煩地睜眼,卻陡然見到一顆飽滿晶瑩的紫寶石在陽光下的折射下閃爍着誘人的光彩。他蹭起身,雙眼随着林崖手上拿着的紫寶戒指搖來晃去,贊歎道:
“好寶貝啊!”
林崖忽然收了手,關賞險些從搖椅上摔下來。
他咳嗽兩聲掩飾尴尬,背手義正言辭說道:“你們賄賂我也沒用!神醫隻見病人,我也從不幫人傳東西,管你們是他老相好還是兒子女兒還是親戚,都沒門兒!”
風小楓忍不住舉起拳頭,林崖佯裝攔住她:“娘子,冷靜!這人雖然是過分了些,你也不能下此毒手啊!”
風小楓一臉“你在胡說什麼”的表情,而關賞見她一身江湖打扮,表情也确實很兇,吓得躲到躺椅後面,冒出個頭叫道:
“你你你……你有種就過獨木橋去會那個瘟神!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算什麼本事……”
僵持中,有位十二三歲的少年郎從獨木橋那頭走過來。他面色紅潤,精神矍铄,隻是神情有些落寞,并不像是患病之人。關賞看見他便大喊:
“沈了!快回去把那個瘟神叫出來,有人要殺我!”
名叫沈了的少年郎卻咧開嘴歡快地跑過來,一副湊熱鬧的神情。待他看到林崖和風小楓的臉,便更加來了興緻。
“沒想到竟會在這裡再遇你們!”
風小楓困惑地打量眼前的少年。他面貌俊麗,不過十二三歲,已可見高于常人許多的風流之姿;假以時日,怕将成一代禍水,留名江湖。也不知人家爹娘是何等絕色,才能生得這般好看的孩子。
遙想當今江湖美男榜排名第一的蒼山派大弟子穆平舟,少年時怕也沒這般風流姿态。
見兩人一頭霧水,他提示道:“開陽城渡口,你們不記得了?”
風小楓恍然大悟:“你是那個船夫!”
沈了點點頭。關賞暗道不好,原來這三人竟是一夥的。
風小楓問道:“這裡真的‘無病不得入’?那你又是怎麼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