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輕輕的一觸即分,容厭實實在在地吻上她唇瓣。
夜間的晚風吹拂。
葉晚晚睜大眼睛,頭皮陡然發麻。
兩個人的唇瓣皆是溫度冰涼,這樣親密地貼近在一起,彼此呼吸交融,唇瓣碾磨,微微的燥熱從唇瓣漫開。
他的動作強勢而不容抗拒,一靠近便帶來濃重的侵略感,與她平日總是溫吞輕柔的動作習慣太過不同。
葉晚晚長睫顫抖地厲害。
容厭笑了下,看着她低垂下的眼眸,顫動的睫羽,不緊不慢地親吻她的唇瓣。
不長的一縷發絲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散落下來,貼着她的肌膚,垂在頰側,随着她的呼吸,這縷發絲的發尾掃在兩個人的唇瓣上。
就像是有什麼在她唇上亂爬,讓本就漸漸灼熱起來的唇瓣酥癢麻意更甚。
葉晚晚皺緊眉,被迫屏息,不讓發尾再掃來掃去。
盯着眼前這縷發絲,她呼吸斷斷續續,眼眸微紅,幾乎要喘不過氣。
直到感覺到他唇瓣微分,一絲于方才不同的濕潤氣息微微吐露。
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心中一橫,也跟着将唇分開,輕輕去含住他唇瓣。
他張口,卻是忽地咬住她。
她唇角猛地一痛。
葉晚晚瞪大眼睛,掙紮起來。
他按着她後腦的手強硬而不為所動,葉晚晚用力想要推開,卻如蚍蜉撼樹,沒有不到半點作用。
葉晚晚心尖猛地顫抖,腥甜鐵鏽般的血腥味漫到她口中,被迫吞咽了一下。
她又流血了!
容厭不緊不慢地舔舐她唇瓣傷口。
又痛又癢的刺激沿着傷口傳開。
他的舌尖掃過她唇瓣,葉晚晚頭發幾乎炸開,脊背發麻,下意識低低嗚咽出聲。
“别……”
傷口被細細吮過,她口中血腥味淡下。
容厭松開她。
葉晚晚立刻手下借力,手掌按着他胸膛,想要往後縮一些,食指指腹忽然擦過一處不平整的肌膚,像是凹凸不平的傷疤一般。
她又生生停住,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唇角隐隐刺痛。
她的手一直是放在他身前,方才想要借力起來,手掌滑動,竟是直接滑入他衣領内,不知道到底碰到了哪裡。
葉晚晚被燙到了一般,立刻将手收回。
她還坐在他大腿上,臀和腿将他的衣擺弄得淩亂不堪。
葉晚晚垂眸看着亂在一起的衣袂,深吸一口氣,扭頭将身子伏下,将臉頰埋在他頸間,恨恨閉上眼睛,不再亂掙紮。
容厭以手支額,唇角微微揚了揚,忍不住笑起來,胸膛的微微震動傳到她身上。
“這個時候,你才開始怕?”
葉晚晚咬緊牙關,臉色忍不住猙獰。她努力調整自己繼續維持柔弱的神情,身子稍稍分開些許,她低頭去将他随意擱在身側的手捧起,寫道:“怕疼,怕死罷了,總會有些人之常情。”
他忽然咬她,還咬出血來了,她見過他殺人,心裡能不懼嗎?
容厭垂眸打量她,視線繞在她眼下傷口上,不置可否,“今日,在敬嫔那裡,為了你那隻掉了幾滴眼淚、頭發都沒少一根的侍女,孤還以為你一點也不怕死。”
他知道今日敬嫔出手,必然有晚晚的推動,她原本所圖謀的必然精彩,可中間插入了白術這一回,她這次能見到他,幾乎就是在賭命。
葉晚晚噎了下,寫:“今日事本就是我之過,非她之罪,再者……白術是我的人。”
容厭微微訝異。
她如今是真坦誠了,什麼都在他面前說。
葉晚晚抿了抿唇,接下來還要侍寝,她不想在此時還去提起别的,索性放下容厭的手,腰身扭轉出一道柔韌的弧度,從他腿上跳下來。
衣袂在足尖輕晃,她低眸又伸手過去,去牽容厭的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攥住他小指。
容厭低眸淡淡看着,暖意從她的掌心缭繞而上,包繞着他一根手指。
葉晚晚牽着他的手往榻上去,三兩下除去鞋履,便跪坐在床沿,這回很快就解開了容厭腰間玉扣。
容厭注意到她這回熟練的動作。
腰帶滑落到地上,玉質磕下,發出微微的聲響,葉晚晚隻往發聲處看了一眼,便繼續要将他的衣袍解開。
容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脫着他的衣服,好笑問道:“你便是學的這樣侍寝?”
葉晚晚沒有立刻回答。
當然不是。
宮嬷當初是從翻牌子到侍寝、到宮妃應當如何跪拜、如何逢迎卑微,一項項規程掰碎了來教。
葉晚晚……不願意那樣做。
她眨了一下眼睛,直起身子,手臂摟上他脖頸,揚起臉頰,輕輕出聲,呼吸幾乎能落在他唇上。
“可那些規矩也都是人定的,陛下是如今皇朝的主人 ……”
她聲調低緩,音質柔和,這般小聲說出的話,便仿佛呢喃自語,帶着些微蠱惑意味:“陛下喜歡,才是當下的規矩。”
她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般,額心抵上他的,長睫柔柔垂落,很快又再掀開。
黑眸中憧憧燈影,卻隻能映出他的面容。
他喜歡,才是規矩。
容厭看了她一會兒,微微笑了出來。
她膽子果然很大。
這話,若是讓前朝裡面任何一個人聽到,遞過來參她罵她的折子,怕是一整張書案都擺不下。
容厭伸出手指抵住她額頭,将她推開了些。
葉晚晚順從地重新跪坐在床上,仰頭看着他,卻防着他反悔一般,扯住他袖口不放手。
容厭低眸掃了一眼她手指,皮笑肉不笑道:“孤去沐浴。”
葉晚晚松了一口氣,立刻點頭松手,朝他笑了笑。
容厭轉過身,朝着盥室走過去。
葉晚晚忽然想起,她方才看過的避火圖,甚至都沒合上,就擺在盥室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長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