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吉扭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在檢查有沒有人偷聽,之後又把他的小天狼星問題說了一遍。
“您知道攝魂怪已經把我的酒吧搜查了兩遍嗎?”羅默斯塔的語氣很尖銳,“把我的客人全吓跑了……對我的生意影響很壞,部長。”
福吉有些尴尬,“羅默斯塔,親愛的,我也不喜歡它們啊,必要的防禦措施……很遺憾…我剛剛還碰到了幾個。它們對鄧布利多非常惱火——他不肯讓它們進入城堡的場地。”
“我看也不能。”麥格尖銳地說,“那些恐怖的東西到處遊蕩,我們還怎麼教課啊。”
“學生們大多都不會守護神咒,”西爾維娅喝下一口酒後說,“你怎麼保障他們的安全?教授隻有這麼多,學生們卻有那麼多,隻靠我們不可能保證在充滿攝魂怪的校園裡的每一個學生的安全。除非魔法部派大量人手來保護學生們,但這又很難實現。明顯您對學生們的安全問題并不怎麼上心。”
“然而,”福吉争辯道,他看上去對于西爾維娅對他的指責不太高興,“它們是來保護大家免遭更可怕的威脅的……我們都知道布萊克能幹出什麼……”
“您知道嗎,我至今都難以相信。”羅默斯塔女士沉吟地說,“在所有投靠黑魔勢力的人中,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我最想不到的……我是說,我還記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學時的樣子。如果那時您告訴我他會變成什麼人,我會說你蜂蜜酒喝多了。”
“你知道的還不到一半,羅默斯塔。很少有人知道他幹過的最壞的事情。”福吉粗聲說。
“最壞的?”羅默斯塔女士的聲音中充滿好奇,“您是說,比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還要壞?”
“當然。”福吉說。
“我無法相信,還能有什麼更壞的呢?”
“你說你會、記得他在霍格沃茨時的樣子,羅默斯塔,你記不記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誰?”麥格輕聲說,似乎聲音大點就會打破點什麼東西似的。
“當然記得,”羅默斯塔輕笑着,“從沒看到他們倆不在一起,是不是?他們在我這兒的那幾次——哦,他們逗得我直笑,像演雙簧一樣,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詹姆·波特。”
西爾維娅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酒杯掉到地上的響亮的當啷一聲。
教授們回憶起教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的那些形影不離的時光,西爾維娅沉默着,隻是喝着自己杯裡的酒。
“波特信任布萊克勝過信任他的任何一個朋友。畢業後也沒有變。詹姆和莉莉結婚時布萊克是伴郎。後來他們有讓他當了哈利的教父。當然,哈利毫不知情。你們可以相信知道這些事會帶給他怎樣的折磨。”
“因為布萊克和神秘人是一夥的?”
“比這個還要壞,親愛的……”福吉壓低嗓門,低沉的嘟囔着,“沒有多少人了解波特夫婦知道神秘人在尋找他們。鄧布利多那是當然在堅持不懈地跟神秘人作鬥争,他有一些能幹的密探,其中一個向他吐露了消息。他立刻提醒了詹姆和莉莉,建議他們躲一躲。當然啦,要躲過神秘人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鄧布利多告訴他們,最好的辦法是使用赤膽忠心咒。”
“那咒語怎麼用?”
弗立維教授清了清嗓子,尖聲說:“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用魔法将某個秘密藏在一個活人的靈魂中。那秘密藏在被選定的人——即保密人的心裡,因此永遠不會被發現——當然,除非保密人主動洩露……”
西爾維娅不願再聽他們對小天狼星背叛行為的重述,她把頭轉向窗戶,去看外面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卑鄙、龌龊的叛徒!”海格大叫一聲,半個酒吧都靜了下來,也驚了西爾維娅一跳。
“我碰到他了!”海格在麥格教授提醒後盡量把聲音小了一點,但依舊咆哮着,把他在廢墟裡抱着哈利遇到小天狼星的事又講了一遍。
是的,他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投靠了黑魔王,殺死了小矮星彼得和十幾個麻瓜,用一個咒語。
“其實也有可能,不是嗎?他畢竟姓布萊克,那一家子人都瘋瘋癫癫的,充滿着邪惡與黑暗,他們是神秘人的忠實支持者。布萊克的血液裡就充斥着瘋狂與殘忍。”
“部長,”西爾維娅忍不住打斷他,“我也流着布萊克的血,斯萊特林許多學生身上也流着布萊克的血,或許您身上也流着。”
大家這才意識到西爾維娅久久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而他們談論的中心恰好是她的表哥。
“哦,西爾維娅,部長他,他沒有那個意思。”羅默斯塔明顯也回憶起以前偶爾小天狼星會為了給他妹妹送聖誕禮物而來問她帶着的頭飾是哪家店買的。這對表兄妹關系很不錯,非常不錯。
福吉臉色變黑,他礙于格林格拉斯家不好公然與西爾維娅嗆聲。
“那部長,您認為他越獄出來是想幹什麼呢?”羅默斯塔問,“天哪,不會是想去投奔神秘人吧?”
“我猜這是他的——呃——最終計劃。”福吉含糊其辭地說,“但我們希望在那之前就抓住布萊克。我必須說,在神秘人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是一種局面……但如果他找回最忠心的仆人,他會迅速東山再起,一想到這裡我就不寒而粟。”
“那麼部長是相信神秘人有一天會再次歸來了?”西爾維娅再次出聲道,這次桌子邊的所有人都盯着她。
“不……不,格林格拉斯教授,你……你喝多了,胡言亂語可以理解。”福吉摸了摸額頭,“或許時間已經不早了?”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要跟校長一起吃晚飯,最好現在就返回城堡。”麥格放下酒杯說。
“是的,是的。”
玻璃碰撞到木頭的聲音發出,他們都把空了的酒杯放下,站起身離開了三把掃帚。
回去的路上風雪又再次刮起來,麥格、弗立維、海格以及福吉都要去禮堂那邊,西爾維娅跟他們道别,自己去地窖找斯内普。
“西爾維娅。”
有人喊她,西爾維娅停下腳步,擡頭看去,盧平正站在她面前。
“盧平教授。”
“你可以叫我萊姆斯。”
“嗯哼,萊姆斯。”西爾維娅順從地改了口。
“剛從霍格莫德回來?”
“是啊,和麥格教授他們一起。”
他們一起在走廊裡走着,陷入一片寂靜。直到西爾維娅停住腳步,站在窗邊看外面又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萊姆斯,你覺得小天狼星是個什麼樣的人?”
盧平一愣,随即苦笑,“我認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有用嗎?大家認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暴虐、邪惡、殘忍,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殺害了彼得和十幾個麻瓜,十惡不赦,是神秘人忠心的走狗。”
“但我隻問你,你,認為小天狼星是個什麼樣的人。”西爾維娅轉過身來看着盧平,他的頭發夾雜着大半的白發,穿的衣服破破爛爛,前幾年魔法部頒布了針對狼人的法令,盧平很難找到工作,生活拮據。
“他是我的朋友,西爾維娅,”盧平說,“可詹姆和彼得也是我的朋友。”
“呵,”西爾維娅淺笑一下,“我覺得小天狼星是個高傲的人。”
“他不屑于屈服于家族,他隻追求自由,他桀骜不馴,他又心存善良與勇敢。他也很自大高傲,有點壞主意。但是——”
西爾維娅抓緊了窗沿,寒風被擋在窗子外面,吹的窗子吱呀作響。
“他很忠誠。”
“你知道戰時我和西弗勒斯在做什麼,我向你保證,我從來沒在那裡見到過小天狼星,哪怕一次,西弗勒斯也沒見到過。他被逮捕的時候太倉促了,我們都沉浸在戰争結束的喜悅與忙碌中,沒時間去反應。後來時間流逝後我們漸漸忘了阿茲卡班,忘了他。”
“我想找到他,盧平。”
“西爾維娅,我也想!我也想找到他!如果真的是他幹的還要來殺哈利,那我就親手結束這場仇恨,如果不是他做的,我會和他站在一起的,我會幫他正名。”
盧平激動起來。
“别告訴西弗勒斯。”西爾維娅說。
“以前我們……”盧平的眼神有些飄忽,“我們都有不對的地方,那時我們都太年輕氣盛了。現在應該是到了釋懷的時候了。”
“别替他釋懷,萊姆斯·盧平。”西爾維娅沉着聲音說,“你們沒有資格替他決定什麼時候該記得,什麼時候該釋懷。”
“走了,為了給你熬藥劑他在坩埚前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