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德羅·洛哈特就是個相當自信的草包。
至于他那些驚心動魄,動人心弦的探險小說,她猜他隻是用了一些藝術加工。
斯普勞特教授此刻手臂上還挂着很多繃帶,但她樂呵呵的,還欣然接受了洛哈特送她到溫室的提議。在洛哈特接手過她那一半曼德拉草盆栽(他本來也想接過西爾維娅那一半,但西爾維娅在他說出來之前就已經走遠了)後,她明顯笑得更開心了。
“哦,你真是太貼心了。”
西爾維娅把盆栽一個接一個放好就悄悄離開了。她今天上午沒有課,本想在剛剛修剪完的草坪上走一走,但她的貓頭鷹格羅索突然從遠方朝她飛過來,伸出爪子給她看綁着的信。西爾維娅将信取下來,格羅索還不願意走。
“格羅索,很抱歉,但我現在沒有貓頭鷹糧給你,下次好嗎?”西爾維娅伸手摸了摸格羅索柔軟的羽毛。
格羅索憤怒地叫了一聲,往貓頭鷹棚飛去了,它仗着體型大,常去那裡搶學校貓頭鷹的糧吃。
西爾維娅看了看信封,是希華德寄來的。
她拆開來看,信很短,隻有薄薄的一張木漿紙,是約她這周二下午在三把掃帚碰面,這天下午她沒有課。
“我見到了媽媽。”
她在信最後寫到。
“發生了什麼,希華德?”西爾維娅在周二的下午三點匆匆跑到三把掃帚,拉開椅子坐下。希華德早已經等在那裡,給她點好了一杯黃油啤酒,并用攪拌勺攪着自己面前的摩卡。
“西爾維娅,”希華德擡起頭,氣喘籲籲的西爾維娅發現女孩的眼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這讓她更着急了 “我……我前幾天晚上做了個夢,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跟誰說,所以,我隻能找你了。”
西爾維娅坐到希華德身邊去,輕輕地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夢見了……”希華德哽咽着說,突然她又小聲地叫起來,“不是,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我見到了媽媽的幽靈。媽媽的幽靈,她是透明的,坐在我的床頭,像小時候那樣溫柔地笑着看我。她說……她說,‘媽媽的寶貝,我很想你,但你不要來,你不要來。’然後她就飄走了,像所有的幽靈一樣。”她的聲音逐漸變小,緊緊地抱着西爾維娅的腰。
西爾維娅咬着嘴唇,她對莫塔·夏普的記憶幾乎隻剩下最後在蜘蛛尾巷,斯内普家中見到的那個虛弱卻又堅強的,為自己的女兒尋找依靠的強大的母親。十多年了,她确信那位母親因嚴重的遺傳病去世後沒有留下幽靈,但希華德信誓旦旦地說那不是夢。可為什麼莫塔·夏普的幽靈會突然出現,而又會對她的女兒說那些話。
不要來,不要來哪裡?
西爾維娅對靈魂等方面的研究很少,她問了又問希華德,但她一口咬定是她媽媽的幽靈,甚至抽出了那段記憶給西爾維娅。西爾維娅把收着這段記憶的小玻璃瓶收好,抱着希華德安慰了一會兒。
吃過晚飯後西爾維娅要回霍格沃茨上課,她摸了摸希華德軟軟的頭發,“别擔心,希華德,這幾天好好地待在家裡好嗎?你爸爸對你好嗎,别害怕他,保護好自己。”她本來想讓希華德到格林格拉斯莊園去,思來想去又擔心維妮他們,還是讓希華德回家去了。
希華德乖巧地點點頭,跟西爾維娅告别。
西爾維娅緊緊地攥着手裡的小玻璃瓶,不要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說清楚再走呢,這又不是拍電影。
“作業是寫一篇十二英寸的論文,關于今天的課堂内容。”
“不!”底下的學生們哀嚎道:“天哪這才是新學期的第二天!”
“是的,沃森先生,這也是七年級的第二天。”西爾維娅收好自己的東西,“這是N.E.W.T高級班,别想着還和一年級是一個待遇。”
“這下好了,我們既要寫一篇比我的床還要長的天文學論文,還要讀一堆跟黑魔法防禦術幾乎毫無關系的個人英雄小孩讀本,來研究那位像花蝴蝶一樣的‘微笑’巫師,更何況我們還沒上魔藥課和變形術!”
“坎貝爾先生,别用誇張手法來形容你簡單的天文學作業,我已經夠善良了。”
底下還有格萊芬多的七年級女生反駁:“洛哈特教授讓我們讀那些書是有原因的,你應該尊重他。”
“卡佩,希望你考試的時候也能這麼想,‘天哪,洛哈特教授最喜歡的顔色丁香色。這對我施展無聲無息咒來說真是太有用了’。”
西爾維娅搖搖頭,回了辦公室。
她絲毫沒有停下,将東西放下後就向地下教室那裡走去。
“西弗勒斯。”西爾維娅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斯内普正站在坩埚前熬制一種乳白色的魔藥,西爾維娅湊過去聞了聞,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是什麼?”
斯内普動作不停,正在不停地逆時針攪拌,還分出神來回答她:“你真該好好讀讀魔藥課本了,這是生骨魔藥。”
“你坐回去,别過來。”斯内普分給她一個眼神。這魔藥味道小,但湊近了就很難聞,别熏到她。
西爾維娅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坐在旁邊等他。她其實很着急,但斯内普熬魔藥的時候是不能有人打擾他的。
所幸不是太久這一劑生骨魔藥就熬好了,斯内普把魔藥倒進廣口瓶裡蓋好蓋子,又把儀器都清洗幹淨,擦幹淨手才走過去。
“我記得你今晚有課,所以是什麼事情,讓你剛下課就來找我?”
西爾維娅掏出那一個乘着希華德記憶的小玻璃瓶,“棘手的事情,我不太了解,隻能來找你。”
“莫塔·夏普,你記得嗎?”看見斯内普想了一會兒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西爾維娅繼續說道,“希華德那天來找我,說是……看到她媽媽的幽靈了,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十多年了我們從沒有見到過莫塔·夏普的幽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還有……總之我帶來了那段記憶,想讓你看看。”
斯内普把冥想盆拿出來,他接過西爾維娅手中的小玻璃瓶,小心地将裡面的記憶倒了進去。
他們一起把頭靠近,進入了希華德·夏普的記憶。
記憶其實很短,莫塔·夏普意一種極度悲傷的表情看着她長大成人的女兒,伸出手來卻無法觸摸她。
“不要來,希華德,不要來。”
西爾維娅從記憶出來後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她被那種難言的莫大的悲傷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面色凝重,半晌,他搖搖頭,說:“她确實是幽靈,但又發着一種金光,和别的幽靈不太一樣。”
他把記憶從冥想盆中抽取出來重新回到瓶子裡。
“别擔心,我會查查書把她弄明白的。”
①:原著中鄧布利多在斯内普建議開除時拉走他并提議宴會上的蛋奶果餡餅很不錯想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