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搭建的帳篷内。
“屍潮就在這個位置,如今距離我們不過十多公裡,原先我就說過應該舍小取大先撤為妙!”
楊上尉指着地圖上離市南山區不遠處的東北方向,他的手指移向地圖北邊方向的山脈圖像上。
“你看現在那些玩意開始有所行動,我們被卡在這個位置,後方又被堵住,如果他們沿着西北和西南方向行動包抄,把我們堵在西邊的大半山,可就叫天天不靈了!”
另一兆姓的上尉看不得男人的急急燥燥,有些不以為意地挑了下眉。
“南邊傳來的消息雖然也是有屍潮往南而上,但地勢不平山林遼闊。”
手指指着地圖的南邊繼續道:“那些玩意頭腦又不發達,若北邊被堵,我們往南而下,至南風小城彙合也不見得沒有希望不是?”
楊姓上尉本來就對這姓兆的不對付,聽他這話急着辯駁。
“照你這麼說,如果我們先往北而上,勢要先把大數老弱病殘的抛下與死神賽跑争取逃命咯?”
那姓兆的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不然呢?依大局來看,這是必然的。”
姓楊的男人心下聽了不岔道:“那萬一跑不過,又再南下,就算萬幸躲得過屍潮的圍堵,直至南風小城的我們也已精疲力盡,人數驟減,若上下兩頭再次夾攻,不出多久我們這些人也是被吃的全軍覆沒,成了‘夾肉餅’!”
他看着衆人的神色,語氣不由得大了起來:“這怎麼跟上頭交差?跟被棄的老弱病殘交代??”
“姓楊的,你非要跟我這麼過不去!?”
兩人你來我往,口水直噴,說得好比菜市場上撒潑打罵的悍婦。
兩人悍婦叫街的姿态聽得魏鵬頭痛不已,他忙伸出五爪往前方一伸,大喊:“停!!”
魏鵬好不容易把這兩人制住,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争執鬥嘴!?你們兩個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啊?!”
姓兆的和姓楊的兩個男人被上級一頓怒吼,終于冷靜下來,各自把那張像對方欠了自己幾千萬的臭臉轉到一邊,癟嘴不在添亂。
“其他人呢?”
其他人接收到魏鵬的眼神,嘴巴喏喏蠕動幾下,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出謀劃策。
魏鵬揉揉突疼的太陽穴,最後還是要自己一力包了這個禍事。
“除了犧牲少數或逃至南下,我們或許可以劍走偏鋒,博得北上生路。”
就在衆人默默思索計策之時,一道清隽如玉石細碎研磨的低沉男聲傳來。
如一縷清風拂來,驅走纏繞在衆人心頭的燥和熱。
“……嗯?你打算怎麼做?”姓兆的男人好奇地問出了聲。
“你們争論來去不過是因為屍潮将至怕時間不夠,而多撤了人衆,又怕完不成任務不好交代。”
姓楊的男人點頭認同了前一句,而後挑眉道,“怎麼着?難道你還有辦法把這時間給變出來不成?”
“沒錯,時間可以由我們來創造。”哪知男人點點頭,說出的話聽在衆人耳裡卻像個笑話。
“呵,真是吃多了大蒜,做多了夢。”有人聽不下去了,嗤笑了一聲。
“你們看。”
男人不顧衆人臉上的各色神色,在桌上的離市地圖上抖開了一張離市污水管道分布圖。
衆人被他手上的圖紙吸引了過去。
“污水管道遍布離市地底。”
修長如玉的食指依次點落在幾個街區上已經重點圈出的管道節點上,男人不徐不疾的語氣清楚地落到每個人的耳裡。
衆人的視線随着男人指尖的停留,隻見其指下的區域一變,滑向了已勾畫出不少墨迹的紅圈上,圈内書寫着的“屍潮”二字,莫名瘆人心魄。
“既然這底下有鼠潮,我們何不設計,讓這成千上萬的鼠潮與成千上萬的屍潮鬥個你死我活,而我們則趁機北上逃得生天呢?”
耳邊有人低喃,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還可以這樣。”
聽到這,衆人仿若才被點醒,原來除了犧牲少數和被困南縮,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可是……雖然兆上尉和楊上尉的辦法可能會令我們損失慘重,但你這個辦法若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