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自認威武霸氣的田老大感受到言希手底的溫熱,變得乖巧了許多。
當她雙腳站立起來,都要比言希高了。
田老大自然也看到了言希肩膀上的新夥伴,她此刻就像個孩童一樣依偎在言希的懷中,在言希脖頸處蹭蹭,“汪嗚嗚~”
肩上的“小東西”好奇的看了會,竟也有樣學樣的跟着田老大的動作蹭起來。
“嘶……”
被倆小家夥夾在中間蹭的言希打了個冷顫,安撫得田老大差不多了,這才轉過身去,迎着初升的太陽眯起眼看遠處的動靜。
此時,遠處的天邊已經微微亮起,天地交連之隙,如正緩緩舒展開的一副明亮畫卷,印在其上的雪雲被風吹散,漸漸消融于淡藍的天空。
呀——呀——
幾隻黑鴉掠過了這尚且還明亮的天際,讓這天也似乎帶上了點箫靜不詳的冷色暗調。
身處高地的衆人隻要低頭往下望去,便能看到腳底的小鎮正是大火燃烈到尾聲之時。
幾點零星将滅的星火被忽然落下的灰黑牆瓦所掩蓋,揚起隻餘大火過後似被悲憫舍下的灰燼,再也沒了房屋“生前”的痕迹。
舊“原居民”們躲躲藏藏在陰暗的角落尋求逃生的新路,而新的訪客也在不斷的踏入這片悲慘的世界。
所幸世界是包容的,而這片世界正在被越來越多的黑色腳印所踩踏。
——嘎達,砰。
又是一片被踩碎成泥的焦黑磚瓦或是被燒得不成人型的焦屍。
壓踩其上的赤裸腳底因被尖銳的殘瓦劃破,止不住的滲出黑紅的血,但腳的主人并不有所動作,它的頭顱歪向了高地山谷的方向。
在這個雜亂一片的廢墟中僵立幾秒後,身形一轉,便撇着赤腳向前緩緩遊蕩而去。
像是裂成千萬條的涓涓細流終會彙聚成江河一道,越來越多的喪屍相互彙聚,沿着灰黑沉寂的山路,向同一方向進發。
“咦?”
祁珩頗有興緻的瞧見某方向的小騷動,一隻看起來比它周旁常人大小的喪屍弟兄們高出大半個頭。
最引人注目的是,喪屍們都圍繞在這隻大塊頭的兩米開外,伏低身形做出小弟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
而侓向北則在另一個方向發現了一個相似的情形,隻是位于視覺中心的那隻喪屍長得極為消瘦,像一個皮包骨的小老頭。
兩方明顯所處不同陣營的喪屍似乎較上了勁,你方吼吼嚷嚷,我方蹦蹦霍霍。
在旭日東升,視線逐漸回歸的那刻,眼珠子一個比一個白,誰也不服誰的勢氣。
兩方喪屍頭子怒吼一聲,圍繞在一旁的那些斷手斷腳的喪屍小弟們就相互打砸在一塊了。
裂開了嘴角大張着臭氣熏天的口腔,看誰比誰牙口好,一口一片臭腐肉,亂糟糟的戰場上,還有一些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喪屍擱在那蠢萌蠢萌的原地轉着圈,死咬着塊破布手舞足蹈。
場面一時之間群屍亂舞起來,随地可見某顆被打落在地的黃牙和眼珠子,沾染了一地的泥巴。
忽然萌生出的這兩大喪屍頭子像是化身為兩頭猛虎,誓要為這一山之地争個高下。
不論底下多麼熱鬧,親眼看見這一遭個體喪屍可以控制群屍的能力,衆人隻感覺到内心毛毛的,有些發寒。
往近了說,它已經開始往人的獨特意識上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