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暈過去了。”
厄澤遍體鱗傷地暈倒在地上。
“厄澤?”阿卻撲過來,抱住了厄澤,她磕得額頭見了血,然她的求饒,并沒有換來程娉婷的手下留情。
“這就暈了?”程娉婷百無聊賴地搖了搖頭,“沒意思,可惜不是在府上,不然該送他去蛇窩裡呆——”
阿卻猛地回頭,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厄澤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杜卻定與你不死不休。”
阿卻的瘋狂,程娉婷還是信的,她心底有點發怵,随即起身,拍了拍皺了的衣擺,“那今日就到這裡,本小姐原諒他了,走。”
程娉婷帶一堆人回了屋子,不許人去幫忙,阿卻要救厄澤,那就得靠自己的力量。
“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程娉婷出了氣,心底舒暢。
“小姐,熱水早已備下了。”
在丫鬟們的服侍下,程娉婷褪去羅衣,沉入浴池之中。
“下去吧,我自己泡一會。”程娉婷屏退了丫鬟,在水池壁上靠着假寐。
腦海中回想今日所發生之事,沒想到那小狐媚子竟有幾分手段,赢了自己,得了關注。
不急,再不久便到了她嫁入東宮的日子,等入住東宮,要收拾一個小妾,那還不易如反掌。
再想到太子的風姿,這要來配自己的男子,自然要天下最好的,太子不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是她的良配。
程娉婷隻盼着婚期快快到來,她好嫁給太子,與太子做一對恩愛夫妻。
忽然,程娉婷覺得肩膀滑滑的,她眉梢一挑,顯出幾分不耐煩來,“不是說了,我自己呆着嘛?”
肩頭的觸感還在,她睜開眼睛,一條吐着信子的蛇盤旋在她的肩頭,朝她的臉襲來。
“啊……”程娉婷花容失色地向旁邊躲去,抓住肩頭的蛇,一把甩了出去,可下一瞬,她直接吓得差點暈倒過去,整個浴池裡都是蛇,一條一條浮在上面上,又或是潛藏在水裡,遊動着爬上她的腿,她的身體。
“蛇,蛇……”她吓瘋了,攀着浴池的邊緣往上爬,可已經吓得雙肢無力,哪裡爬得上去,那滑膩膩的蛇不停地爬向她,纏着她。
“救命,救命……”程娉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丫鬟婆子們沖進來,“啊……”也是吓得尖叫連連,“哪來的蛇!”
遠程吃瓜的宋枝看得目瞪口呆,前一刻她還在為程娉婷對阿卻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下一刻,就看到了程娉婷遭受了懲罰。
看着畫面中那滿浴池的蛇,她都忍不住冒起雞皮疙瘩。
“誰放的蛇?”宋枝忍不住好奇地問。
總不能是湊巧有那麼多蛇遊到了浴池裡吧?
司命薄輕聲笑了笑,畫面在宋枝的腦海浮現,隻見蘇公公喚來兩個行宮的小太監,讓他們在行宮的樹林裡尋了數十條蛇來,然後偷摸地進了程娉婷的住處,全倒進了程娉婷的浴池裡。
宋枝:“……”
她想總不能是小蘇公公突發奇想去做這件事吧,更何況程娉婷是未來的太子妃,小蘇公公怎會輕易得罪程娉婷。
隻有他,小蘇公公是他的親信,也隻聽他的命令。
他為何要對他将來的太子妃行如此恐吓?太狠了,那麼多條蛇,人都要吓死過去。
不得不說,蕭煜珩真是心狠手又黑。
宋枝打了個激靈,以後還是小心行事,莫要将蕭煜珩得罪徹底了,她可經不起這樣的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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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阿卻一直很沉默,昏黃的燭火下,在這間狹小的屋裡,她拿着幹淨的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替厄澤擦拭身上的血痂。
“嘶……”厄澤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眼眶一紅,隐忍地眼淚又落了下來,卻依舊倔強地說:“阿卻,你别擔心,我沒事,其實也沒有很疼。”
“對不起。”沉默的阿卻終于開口說話。
“為何?”厄澤長睫撲扇了下,眸中流露不解。
阿卻将今日在馬球賽上發生的事說來,說到後面嗓子越發幹澀,“我何必裝什麼清高,非要行什麼正義之事,我是什麼人,連自己想護的人都護不住,還去呈什麼英雄?我應該要了皇後的賞賜,那麼此時你已是自由身,不必再受這些傷。”
“沒關系的,”厄澤握住阿卻的手,眼底是對阿卻的贊賞和信任,“阿卻,這才是你啊,我不要你為了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沒關系的,反正我已經習慣了。擦了藥,就不疼了。”
阿卻點了點頭,繼續替他上藥。
她想了想道:“等程娉婷她嫁入皇宮,成了太子妃,我就再去求夫人,求她讓我替你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