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宋奉儀,你入東宮已有兩年之久,為位份一直未曾晉升過,傳朕旨意,太子奉儀宋枝,蕙質蘭心,救太後有功,着晉封為太子承徽,另賞黃金百兩……”
“宋枝叩謝皇上隆恩,”這突如其來的晉升令宋枝錯愕萬分,曆史改變了,上一世,從她入東宮以來到被毒死,一直是奉儀。
蕭煜珩用目光丈量着他與宋枝之間的距離,超過三尺了,不能聽見她心裡在想什麼,面對晉升位份,她面上毫無波瀾,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嗎?
“朕也乏了,”皇帝甩了下袖子起身,又叮囑道:“祝嬷嬷,劉太醫,太後就交到你二人的手裡了,好生照看着。”
“是,奴婢/老臣領旨。”二人一同跪下。
皇上又看了一眼太子,對太醫道:“給太子好好看下背上的傷。”
皇上起駕離開慈甯宮,皇後也随着一塊離開了。
宋枝在沈喜和冰琴的攙扶下起來,揉了揉紅腫的膝蓋,擡眸尋蕭煜珩的身影,隻看見了他的一個背影。
“太子殿下,”宋枝一直追着蕭煜珩出了慈甯宮,在慈甯宮外的宮道上,才将蕭煜珩追上了。
“您的傷還好嗎?”宋枝伸手向他,想看他背上的傷。
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他的胳膊,便被蕭煜珩擡手打開。
“宋奉儀,不,宋承徽,”蕭煜珩眼神很冷,整個人都很疏離,“請你以後務必小心謹慎行事,今日之事,孤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宋枝微微愣怔了下,随即收回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太子殿下教訓得是,妾身确實應該更小心謹慎行事才是。”
是啊,這才是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蕭煜珩又道:“當初是宋承徽你自己死活要入宮,既然入了宮,那便該依着宮中規矩行事,莫要再給孤惹事!”
“是啊,是妾身要死要活的賴着殿下,非要進宮,妾身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給殿下您惹事了。”
若一切能在宮外重來,宋枝想:她甯願去寺廟離做姑子,也不要入這皇宮來。
“你好自為之吧!”蕭煜珩忽然提高了聲音,一改方才的冷淡,一摔袖子,怒氣沖沖地走了。
宋枝咬了咬牙,誰讓這一切都是自己選的,能如何?暫且忍着,忍着,忍到玲珑降生就好了。
“主子,我們走吧。”沈喜過來攙扶宋枝,擔憂道:“您的膝蓋得快些上藥才行。”
“走吧。”宋枝扶着沈喜的胳膊往前走,側首看了冰琴一眼,誇道:“冰琴,這次多虧你跑得快,不然你們奉儀我,恐怕要去陰曹地府報到了。”
“主子,您别說這樣的話……”
宋枝一行人走遠了,忽然慈甯宮的石獅子後走出一行人來,不是旁人,正是皇後一行人。
皇後眉頭微擰,“究竟這太子是否看重這鄉野女子呢?”
“奴婢也看不明白,在殿中,太子不顧皇上呵斥,也要護着她,怎的不在人前時,反而對這個宋承徽疾言厲色,又冷淡至極。”皇後的貼身宮婢道。
“哼,哼哼,”皇後冷笑起來,似乎想明白了,“太子還真是會做戲,做的這一場好戲,任誰看了今日這場戲,不會覺得太子有情有義,對于宋承徽這個鄉野女子,也能如此有情有義的護着。”
“那——”貼身宮婢意有所指地道:“可要奴婢……”
“罷了,一個鄉野女子,即便升到太子承徽的位份又如何?沒有子嗣傍身,又無家族勢力相助,成不了什麼氣候。”皇後微微一笑道:“不如留着看戲,畢竟太子有如妻如此粗鄙,這汴京城裡的人,才有樂趣可言啊!”
“皇後娘娘高明。”
宋枝的心裡好似燒着一團火,她若不做點什麼分散一下注意力,隻覺得要被這團火燒毀了去。
“宋奉儀,卑職聽聞您尋卑職有事,不知是何事?”趙錢忽然出現,他穿着東宮護衛的服飾,面上長了許多胡茬,想來這幾日奔波得厲害。
“阿牛哥,”宋枝忙請了他入屋裡坐,又吩咐人泡茶、端糕點上來。
除了冰琴在屋内侍奉,其餘的人都退到了門外。
“阿牛哥,你這幾日在宮外奔波,可是去尋若蘭公主了?”宋枝迫不及待地問。
“是,”趙錢喝下一口熱茶,道:“卑職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先去了溫泉山莊,将受傷的二皇子送回邕王府,之後一直與東宮的影衛在外搜尋若蘭公主的下落。”
“可還有其它消息?”宋枝道:“我問過太子了,他說你們找到了刺客躲藏的地方,但并未尋到若蘭公主。”
“呃……”趙錢卻是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