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鄭璟躲開了,而此刻,他不能躲,他怎能如此殘忍,如此愚蠢,他就該死。
鋒利地匕首插進了鄭璟的胸膛,鮮紅的血湧了出來,黃蓮香雙手緊緊地握着匕首,可她的手再也使不出多一分的力氣,狠狠地将匕首推入鄭璟的胸膛。
“不——”伴随着一聲大喊,楊如意飛撲過來,将黃蓮香推開了去,匕首從鄭璟的胸膛中被拔出,铮地一下掉落在地,鄭璟的胸膛頓時鮮血如注。
“官人?你有沒有事?”楊如意急得面色慘白,“快,快叫太醫來。”
袁皇後領着一衆貴夫人呆愣在門外,不想竟撞上了這樣的場景。
袁皇後更是吓得狠狠一震,搭在宮女胳膊上的手,不自主抓緊了,心腹來禀告說皇上新得的美人召見了外臣,當時正逢每月大臣家眷夫人們在她的宮中請安,便起了讓大家撞破的心思,如此這位新的美人便會失去皇上的恩寵。
不想,卻撞見了美人殺人的場面,而這所謂的“美人”一張臉被燒得容顔盡毀,哪裡是什麼美人!
鄭璟捂着胸膛,鮮血從他的指縫流出,血流得很多,看似傷得很重,可方才若細看,那匕首并未插得很深。
鄭璟強忍着劇痛躲開楊如意,視線并不願看楊如意一眼,他看着黃蓮香道:“我該死!你該殺了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楊如意不明白,“官人,你有什麼錯?錯的該是這個賤人。”話落,她怒目向黃蓮香,“你究竟是何人?竟膽敢在宮中行刺殺之事!來人,快将這刺客捉住了。”
她話落下,并未有宮人上前。
黃蓮香冷冷一笑,“我是誰?你會不認識我嗎?”想到什麼,她撫摸着臉上的傷疤,“我如今這般模樣,全拜你所賜,我是誰?我是戶部侍郎鄭璟的原配黃蓮香,是被你害死的鄭學緻和鄭婉清兩個孩子的娘。”
楊如意的雙眸瞬間瞪圓,黃蓮香,那不是璟郎鄉下的糟糠之妻嗎?她不應該早死了,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那場大火中,她派去的馮三和郝五明确地說了,燒毀的客棧裡有三具屍首,待屍首叫人發現上報衙門後,她亦派心腹去打聽了,确實是三具屍首沒錯。如此,黃蓮香怎麼會還活着?
可面前之人臉上的傷,是燒傷沒錯?她當真是黃蓮香?!
思到此處,楊如意面上劃過一絲懼怕,随即心虛地看向鄭璟,可鄭璟卻避開她的視線,難道官人相信了?知道了真相?
不可能,那馮三和郝五早就被她遣散回了老家,永世不得回汴京,怎麼可能暴露了。
不過是黃蓮香的一面之詞,況且黃蓮香臉傷得面目全非,憑什麼說她就是黃蓮香?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永絕了黃蓮香這個後患,她目光落在了地上沾了血的匕首,心下便生了一計,她厲聲呵斥道:“你這妖婦!休要胡言亂語,破壞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誠然我官人從前有妻子,但他們在前來汴京的途中,遭遇了匪賊,被火燒身亡。衙門的人都核實了有三具屍首,而我官人早就将他們合葬在城郊外,死了有十六年了,你怎能如此惡毒,拿死去的人來作文章?”
說罷,她環顧四周一圈,大聲道:“究竟是誰想害我?”
衆夫人面面相觑,誰會害她啊!
楊如意收回視線,盯着黃蓮香的目光沉了沉,“你這惡婦,好狠毒的心,竟然要娶我官人的性命!我跟你拼了。”
話音還未落下,楊如意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地向黃蓮香的脖子紮去。
她要的就是一擊斃命!
如此,大家隻會當做是她愛夫心切,是為了捍衛她官人的性命,才憤而傷人。
而且,隻要黃蓮香死了,過去的一切便煙消雲散,她與官人十六年的夫妻情分,官人一定會信她的。
匕首的鋒刃被握住了,鄭璟徒手握住了匕首,鮮紅的血頓時瞬間匕首的鋒刃流下,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