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自家人一起吃飯,不講那麼多規矩。”太後娘娘發話了,倒不是偏袒宋枝,而是偏心她的小女兒若蘭公主。
袁皇後:“……”
而後,太子蕭煜珩還拿起夾菜的筷子,給宋枝碗裡再添了一隻螃蟹,袁皇後心頭的這口氣徹底堵死了。
宋枝小口小口地開吃,吃得很香,主打一個氣死皇後不償命!
“奴才劉讓見過太後娘娘,見過皇後娘娘……”一個小太監輕聲進殿,麻利地行了禮,道:“皇上讓奴才來請太子殿下到延和宮走一趟。”
“這個時候去,可是出了什麼急事?”太後問。
小太監道:“回太後,是皇上留了林相和上官大人兩位用晚膳,席間提起遠南巡查一事,皇上便喚奴才來請太子過去。”
“哦,這樣啊,”太後點了點頭,“太子,你且去吧。 ”
蕭煜珩起身,“那孫兒便先行告退了。”接着,他快步離開。
此時,皇後卻坐不住了,皇上來喚了太子去議政事,怎的不喚自己的睿兒,睿兒如今也到了能替皇上分憂的年紀了,況且前段時間皇上讓睿兒參與禮部籌備去護國寺祈福的儀式,不還誇獎睿兒做得好嗎?
她瞥了一眼給太後布菜的蕭煜睿,瞧他在太後面前賣乖地那不值錢的樣子,真叫她心裡堵得慌,怎的在正事上一點都不上心?
“母後,臣妾忽然想起宮中還有事沒有處理完,臣妾就先回去了。”袁皇後一通使眼色,讓三皇子一同離開,但蕭煜睿卻當沒看見她的眼神,自顧道:“母後,兒子就留下陪皇祖母一塊用膳,用完膳,再陪皇祖母打一會兒馬吊。”
“好啊,”太後很開心,“這正好四個人。”
如此,袁皇後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讪讪離開,先去打聽皇上讓太子去延和殿,究竟說了些什麼。
打馬吊,宋枝也是努力當好工具人屬性,幾圈打到夜深,太後留了若蘭公主在慈甯宮歇息,宋枝帶着冰琴從慈甯宮離開,到殿外,才發現下雨了。
來時,她乘坐的是公主的馬車,這回去,她人微言輕的,怎好去使喚慈甯宮的座駕。
擡了擡手接雨,琢磨着這一路淋回去,不至于凍生病了吧?
“嫂嫂,”耳邊響起三皇子的聲音,他臉上帶笑地走近來,“這雨下得大,一時半會兒不能停,不如一同乘我的馬車回去吧。”
三皇子長了一張很貴氣的臉,通身的氣派,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富貴至極的人家養出來的孩子。
上一世,宋枝與他隻在各種宮宴上打過照面,私下并不熟絡,因此并不知他為人如何。
“多謝三皇子好意,妾身自行回去便可,不便打擾三皇子您。”
“嫂嫂,你與我有什麼好客氣的?”他眉眼間的笑很友善。
宋枝面上依舊冷冷的,“多謝三皇子好意,妾身想在此處吹吹風。”
雖然不了解他,但三皇子的生母畢竟是袁皇後,前世她的女兒被害,袁皇後是幕後主使者之一,對于袁皇後,她可沒什麼好臉色。
三皇子手背在身後,笑了笑,随即大步踏入雨中,飛快地跑走,跑走前還向他的随從們丢下一句,“好生送宋奉儀到東宮去。”
宋枝臉上閃過詫異,這位三皇子似乎跟袁皇後不太一樣?
夜深人靜,在地龍的烘烤下,慈甯宮寝殿内溫暖如春,紗帳外點了一盞燭火,透到紗帳内裡來,暗暗沉沉,能視物,但不影響睡眠。
若蘭與太後同塌而眠,母女倆說着知心話,已過了亥時,還沒有半點睡意。
“母後,宋奉儀人是不是還不錯?”若蘭公主依在太後的肩頭,手指絞着頭發,沒有半點兒平日公主的威儀,隻像個在母親面前的小女兒家。
“嗯,”太後睡得很規整,輕聲道:“人還算老實,守規矩。”
“母後……”若蘭拖長了尾音,“您眼力不行啊,才看到這個,方才打馬吊的時候,她都不知道給你點了多少回炮,特意哄你開心呢。”
“哀家需要她哄? ”
“不論怎樣,也是一份孝心啊。”
“行吧,隻要她不作妖,安分守己地侍奉太子,将來若誕下一子半女,哀家必定保她一份尊榮。”
太後瞥了若蘭一眼,“你盡替别人打算,也不替你自己考慮、考慮,如今你也有十九了,該——”
“啊啊……不聽,不聽。”若蘭拿被子蒙頭,“我什麼也聽不見,聽不見。”
太後:“你這丫頭!”話落,低低歎氣,也不敢提從前之事,怕惹若蘭傷心,隻能轉了話題,“再過過些日子,是你邕王叔的六十大壽,你替母後去給他祝壽可好?”
若蘭:“王叔每年過壽,幾乎全汴京的權貴都去了,還會差我一個?”
看到自家母後直直看過來的目光,若蘭也不好拒絕,隻得答應了,“好好,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