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溶月也在第一時間買了《汴京朝聞》看,在她看到文章中提到請巫師驅邪,甚至還有打傷石老的内容,她吓得在内心驚聲尖叫。
“為什麼這個人什麼都知道?”林溶月問林奶娘,“不是讓你去盯着一品書齋了嗎?究竟是誰在背後跟我過不去?”
林奶娘被自家小姐面容扭曲的樣子吓住了,特别是自家小姐臉還流着膿,看起來可怕極了。
“一直,一直盯着呢。可确實沒什麼異常。”
林奶娘擔憂地說:“小姐,不如把事情都跟相爺說了,沒準相爺能護你周全。”
“不行,不能告訴爹。”林溶月揉着那張邸報,說:“目擊證人,隻要把這個目擊證人除掉,沒有人能抓到我的把柄。快,你帶人去芙蓉巷,去把這個漁民抓走。讓他閉嘴,不要胡說八道。”
“小姐,這可能是個圈套,引你入局的圈套。”
“那萬一不是呢?”林溶月說:“如果讓他進了應天府,我就完了。”
林溶月捂着臉大哭起來,“為何事情會變成這般?明明不是這樣的,究竟是誰在陷害我?”
目擊證人自然是真的,林溶月就是那麼不走運,殺人時竟然沒有注意到河裡有人在撈魚,當時可把朱漁吓死了,藏在水裡不敢出聲。
起初還不知這位小姐是什麼身份,可等河裡的屍身撈起來後,有報了官,才知死的是今年中了進士的王汝秀,宰相門生,又得皇上青睐,被賜了婚,與宰相的女兒,汴京第一才女結為連理。
而那一夜兩人的對話,他聽在耳中,這才知道殺人的是林相家的小姐。
朱漁懼怕宰相的權勢,剛開始不敢站出來,可後來抓了替罪羊,其中一位是他受過恩惠的大人家的獨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恩人的兒子背了黑鍋,前途盡毀。
他吃了午飯,在家中坐着半響,猶豫再三,終于決定出門,去應天府作證。
朱漁站起身,準備跟妻子說一聲,再出門,然這時,自家大門被用力地踹開了來,一群兇神惡煞地人闖了進來。
“你就是朱漁?“領頭的人惡聲惡氣地問。
“我是,你們是何人?”朱漁将妻兒護在身後,“你們想幹什麼?”
不想來人二話不說,問清楚了人,直接拿着棍棒就打了上來。
朱漁平日裡幹的是體力活,又年輕,即便對方兇神惡煞,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讓妻子将孩子們帶到裡屋去。
自己赤手空拳地跟對方打了起來,噼裡啪啦地,屋裡的桌椅、雜物都被掀翻在地,對方人多勢衆,朱漁再厲害,也猝不及防地被打了幾悶棍。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朱某并不認識你們,也未與你們結怨,為何出手就是死手?”
林管事冷哼,“怪隻怪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今日便是要給你一個教訓。”
朱漁瞬間明白過來了,這是林相府上的人,他禁不住苦笑,“林相府上的人便是如此心狠手辣,橫行霸道的嗎?”
“你小子找死!”林管事操起棍子,狠狠地向朱漁的腦袋砸去,朱漁見罷,連忙伸手阻擋,木棍砸在了他的胳膊上,鑽心的疼,感覺骨頭都裂開了。
“嗚嗚……爹爹,”裡屋的孩子們被吓哭了。
林管事見罷,讓人往裡屋去将人拖出來,朱漁想去攔,奈何對方人多勢衆,紛紛将他拖住,困在了角落。
朱漁的妻子極力反抗,但是被狠狠踹了一腳,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的一兒一女被拖了出來,朱漁目眦欲裂大喊:“放開我的孩子,你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必與你不死不休。”
林管事提拎起朱漁的兒子,威脅道:“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有些不該說的話,就該一輩子藏在心底,不該跟任何人提起。”
朱漁向林管事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堂堂一國宰相,竟然如此卑鄙,真叫人唾棄!天子與庶民同罪,林相的千金殺了人,也該——不,你敢,你敢!”
卻見林管事将朱漁僅三歲的兒子高高舉起,就要往地上摔去。
朱漁的妻子好容易起身追出來,見到這一幕,直接暈死了過去。
林管事冷笑着:“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林相捏死你這樣的人,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憑你也敢對相爺和小姐出言不遜?”
“你們在做什麼?”忽然大門被推開,一群青年人圍在大門口,見着裡面的情景,當即大聲喝止,沖上前來,與林管事帶來的人打做了團,将朱漁的兒子救下,也将朱漁才束縛中解救出來。
上官羽一行人人數不少,其中還有習武的,與林管事一行人打鬥起來,林管事很快落了敗風。
見到這種情況,林管事立馬想溜走,但被朱漁一腳飛踹,人直接摔在地上,隻剩下半口氣了。
上官羽目光熱切地看着朱漁,“這位大哥,你可是叫朱漁?”
“我是。”朱漁抱着兒子,目露警惕地看着上官羽一行人。
“你真的叫朱漁啊!”上官羽一行人眼睛立馬瞪大,“你是否看到了一起殺人事件?賈小姐殺害了甄緣?那一夜,你在河裡撈魚,賈小姐将甄緣退下了河。”
朱漁濃眉蹙起,“我不知道什麼賈小姐和甄緣,我隻知道林相爺家的千金殺了王汝秀。”
此言一出,震驚衆人,上官羽一衆人嘴巴張得都能吞下鴨蛋,“什……什麼?你說的事當朝宰相林甫?宰相的千金林溶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