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唔”了一聲，在“為什麼”和“那後來呢”之間選擇了後者。“七歲之後呢？”

“就沒有夢想了啊。”她說的稀松平常，“人不能活得太理想主義。”

“但是目标還是有的。”

“那也很好了。”仙道微微用力，擰開自己握了一路的礦泉水遞給知世子。“渴了嗎？”

“還沒有，不過謝謝。”她面無表情地縮回手，把蓋子重新擰緊。“我以為，你會好奇我的目标？”

是想開口說的意思嗎——“是很好奇啊，但不知道七海桑願不願意講。”

“嗯。不然我們怎麼繼續聊下去？”她頓了頓，把垂到額頭前的碎發撥回腦後，“是考上東大。”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幹巴巴地吐出了一句“加油”。

而七海知世子對着自己的社交經驗，把仙道的簡短理解成了“請求談話結束”。

走到隔壁的導彈展廳時，仙道才做出他那個傻兮兮的回複。為什麼傻呢——部分原因是以問題作答，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噢，請看她的眼睛。

“為什麼是東大？”

看着眼中神情好像在說“我考一百分是因為這卷子滿分一百”的知世子，仙道煩惱起了自己的話。“啊！呃、我并沒有……”

“我知道。”

她隻是在思考該如何向他解釋。

“那麼，我想好答案了。”

“洗耳恭聽中。”

“高中的有限賽道已經被規定了盡頭。東大是日本最好的大學，所以才決定是它。”

仙道彰“噢”了一聲，又聽知世子繼續道。“至于拒絕，那是校方的事。——東大對你也不是毫無可能吧？”

仙道彰可以肯定，她說出這樣的話并不是在希望能和他一起升入大學。

她不喜歡變化。

……這算入侵嗎。

喂喂。

那個似曾相識的句式是怎麼回事……“至于拒絕，是被告白者的考慮吧？勇敢些，仙道。”

#18

走到被指定為集合地點的大廳時，他們還有半小時的空閑。

知世子就像一個每回都以最大馬力完成作業、對領先習以為常的小孩，所以直接輕車熟路走到雜志架前抽了一本，坐進邊上的沙發。仙道看着垂頭靜心閱讀的她，也慢慢過去，從學術期刊和博物館各期的宣傳本中挑出了一本。因為封面是當下正紅的女明星酒井法子。

内封上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了——“戀愛的秘密是互相影響。”

“七海，你在看什麼？”

“……魚類洄遊的相關科普。”

“我也想看。”陽光開朗大男孩口氣。哇…居然真的說出來了！“交換一下吧？”

“戀の秘密は影響し合うこと。”

他把書遞到知世子面前，狀似不經意地将大拇指靠在冒着粉色泡泡的句子下面。

明明對這本雜志肉眼可見的沒有興趣、卻還是接了過去。露出了可愛的表情。“仙道。”

他擡起頭，意識到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笑，連忙收住嘴角。

“我們一起看那本吧？”

“噢，我已經快——”

“沒事，”她心如止水地湊近，可仙道卻開始心猿意馬，“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