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地接過他手裡的飯團，瞬間坐下。

似乎指尖在無意中觸碰過他的掌心，連帶了灼燙感。

身邊的人慢慢坐下，她的行為愈發慌亂，連飯團的中線都找不到邊際。

“棠棠，你幫我——”

然後，飯團又被他懸空。

舒見月愣了下，側過頭，注視他發紅的耳廓，放慢了速度，幫她解開飯團，另一隻手握住剩下的半顆包裝袋邊緣，神色溫柔，重新遞給她，“給你。”

飯團都不知道是怎麼吃完的，給自己規定隻能吃半顆。

但不知不覺就都消失掉了。

舒見月懊惱地看了下手裡剩下的包裝袋，沒話找話，“你現在就換好演出的衣服了嗎？”他們還要進場，禮服跟演出不能撞，“不覺得太早嗎？”

“嗯，要脫了。”沈清讓松了下領口的領帶，喉結滾動，白色襯衣格外襯他，再加上黑色的領帶，無意識地透出幾分慵懶。

“哦。”

他解釋，“在後台試了下大小，出去了一趟，沒來得及換。”

舒見月皺眉，想到剛才飯菜裡的茄子，“因為我專門去買了飯團嗎？”

沈清讓：“嗯。”

沒想到他會承認，舒見月抿了抿唇，“謝謝，不過沒必要，我可以自己去。”

沈清讓沒接話。

舒見月繼續，“正好我也想看看明德跟我離開前有沒有什麼變化。”

“你想看嗎？”沈清讓垂眸。

這算是，邀請她嗎？

舒見月把目光偏開，不想回憶過去，“嗯，畢竟挺久沒有回學校了，平時工作很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謊，“早就想回來看看了。”

“嗯。”他點了下頭。

-

再沒說什麼話，舒見月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坐在休息室，她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化妝師在給她上妝，是她禦用的，妝容和禮服肯定是最匹配的，還可以配合一會兒的校服。

不過，她應該是想跟他一起的吧。

起碼，有那麼一瞬間。

手機在震動，舒見月看到程橙發來的微信：【就剩下二十九分鐘了啊啊啊啊！】

【程橙：舒見月給媽媽沖！就明德這個直播！媽媽給你砸二十萬進去！】

【程橙：不過你的歌穩不穩？這直播可不能修音，我就是有點兒害怕，沖你顔值來的千萬粉絲聽完你唱歌再也不動了，連退出的機會都沒有，就暈死在了桌前。】

手機翻扣過去，她手有點兒抖。

其實說起來比較可笑，多少頒獎典禮她都參與過，竟然真的會為個小直播而緊張。擡起眼，沈清讓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換好了西服，黑色的，人高腿長，比例極好，是天生的衣架子，輕輕扣了扣門。

見她擡起頭，他問，“準備好了嗎？”

一會兒兩個人是一趟車，從學校側門先出去，在校門口從紅毯進入，短暫接受過采訪，兩個人會先一步到禮堂，再演出，再退場。

天色漸沉，舒見月跟沈清讓坐在車裡。

她克制着緊張，看向前排不緩不慢的車，從來也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久，忽然轉身，看向坐在一邊的沈清讓，并無任何不适。

跟她是截然相反的。

分明因為演出做了那麼久的準備。

而且還有她這麼個大問題在身邊兒。

舒見月忍不住問，“你不緊張嗎？”

沈清讓不解，“為什麼？”

“因為……今天來了很多人？”

她忽然被自己的問題蠢到。

不清楚腦子怎麼會講出這樣的話。

“如果我說緊張。”

舒見月愣了下，看到沈清讓垂下眼。

搭在黑色西裝褲上的手掌已經翻了過來。手指修長，掌紋清晰。把魚餌墜入海面，在等她上鈎。

他擡起頭望向她，問，“學姐，你會不會握緊我的手？”

舒見月的心髒一顫。

他的聲音溫柔，像是蠱惑，引誘她讓她再難以拒絕，“你會不會跟我說，沈清讓，有我在。”

頓了頓，他說，“你不要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