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把雪寶傳送回了雪域。

“你讓他多留會兒啊。”

“沒人照顧啊，還不如送回去。”給雪寶買的一堆東西也一起送回雪域了。

“你真的不跟我生個？”

“你自己說的怕我疼。我覺得伺候你，有時候可能比生孩子更疼。那種鑽心的疼。”

當晚，我又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做的快，忘的也快。因為都是假的，所以我從來不在意夢裡發生過什麼。

自從他不去輪回轉世後，經常無端消失。他不說自己去了哪裡，我就在家等他。有時候一去好多天，有時候一兩天就回來了。

“他去找自己的實體了。畢竟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他也不過是一團黑色的濃物。生于黑暗，存于黑暗。”十一傳音給我。他看得出來，我很想林進。

“不好嗎？我不就是黑暗嗎？”

“可是他大限将至。唯有找到實體，才能支撐下去。”

我問十一，他怎麼知道那麼多。我還問十一，林進為何沒了實體。他不告訴我實情。我說：“那就算了，我去看看我父君。”我的父君，是上一任神主，許蘭青。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父君沒死的事。包括娘親和兄弟姐妹。

我親手做了一些糕點和月餅，溫了一壺小酒。帶去了朝露園。

“你來啦，小朋友。”

“雁叔叔好像我父君哦。”

“是嗎？紅紅你看，月亮又變成了你名字的顔色。”雁向南伸手，指了指天空。由于朝露園還是白天，紅色的月亮格外顯眼。比月燼之地和九尺寒潭的還要紅一些。如今和我有關的地方，均受到影響。

很多年前，父君也會叫我“月紅紅”。他說我日後可能會變得情緒很不穩定，但是他希望我能學會控制自己。他從不像其他人那樣，直接叫我“月月”。那時候我還不會說話，隻有點頭回應。

現在，他轉世成了一個自由自在的大雁精。為了保護他，我選擇對所有人隐瞞此事。讓大家以為他早就熬不住背叛守護神契約的酷刑，魂飛魄散。

“雁叔叔，你人真好。我跟你說，我很小的時候，父君也對我很好。父君他很忙，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但是他總能抽出時間陪我玩。他很疼我。他說日後要是有人欺負我，他會拼了命保護我。他說我長大後，會是月華幻境的女王，會是讓所有空間都尊敬的神主。可惜了，等我長大後，他們的尊敬變成了懼怕”“其實大哥比我更适合做月華幻境的王。他處理公務的能力很強。月華幻境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為了幫我，他都沒空出去找媳婦兒。等我稍微穩定下來，一定好好幫他物色。雖然我被背叛過，很排斥和同性别的人接觸。但是為了哥哥的終生幸福，沒什麼。”

雁向南：“可是他有能力做王，卻沒有能力承擔神主的重任。神主是引領各界神族之人，必須是夜族法力最強大的。無論男女，無論種族，無論是否有其他身份阻礙。神主的位置，必須交給你。”

自從發現父君還活着，我就經常來找他。我有好多事想和他說，我想把這些年的喜怒哀樂，一并分享給他。除了那些實在太過痛苦的回憶。我想讓他知道，我現在有人疼愛，過得很好。我想讓他再無牽挂，安心在朝露園的深山老林裡度過餘生。

“雁叔叔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我從他頭上，拿下來兩根大雁毛。“回頭叫人給你送些補品，要不你都秃頭了。”雁向南：“沒關系，年紀大了。正常現象。倒是你，好好休息才是。我感覺你的精神狀态，還不如我個糟老頭子。”他好像看出來我實際上疲憊不堪。

深宮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困住了父君，困住了大哥。所以我才想讓父君忘記過去，重獲自由。

“你不老呀。你是叔叔，又不是爺爺。外表看上去，保養的很好。完全就是一個四五十歲中年男人。而且還是最帥的那個。”

“少拍馬屁了，快回家睡覺。”他的臉上樂開了花。

我回家的時候，林進依舊沒回來。我躺在床上，做了一個非常離譜的怪夢。醒來後，不停安慰自己。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會影響我的。可有的時候，我還是很在意的。我不想林進離開，更不想再次回到白曦身邊。我有點兒閑得無聊，又跑去了九曲星河。

“哥，我在你這住幾天。”

“你怎麼跑回來了？林進呢？”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林進想要找回自己的實體，可他無從下手。跑了很多地方，到處追尋。扔下你不管，完全不顧及你的感受。”十一說。

“十一你先帶她上樓休息。要是林進找來，我跟林進說。”

十一扶着我，去客房。說是客房，其實裡面要比别的房間大。裝修的非常豪華，用的顔色是雲紫色。燈光柔和，宛若霞光，置身仙境。好像哥哥一早就知道我要回來，特意準備的房間。

“你這淚腺修複了也沒用啊，視力還是差。夢裡白曦制造的幻像，已經影響到你了。估計你撐不了多久了。”

“你怕我會瘋起來？”

“你不為自己着想，總是想着别人有什麼用？把自己禍禍成什麼樣了？我和你哥會擔心你啊！”

“要是我沒和你結下生日契約，你現在應該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吧。十一，我是眼盲，不是心盲。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很好。你心疼我，想要保護我。可這些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緣。不管能不能解決，理應由我獨自承受。”

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睡不安穩。夢裡的幻像越來越複雜、混亂，一點一點，無情擊潰我心底最後的那道防線。要不是十一和紅心，默默的幫我承受、分擔。恐怕我早已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