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那好吧。我再睡會兒。”

“你還想去找他?”

“找，當然找。”

“傻瓜妹妹。”

沒過多久，我便又睡着了。許冠見我睡得香，不忍心打擾我。在外人面前，他又不能是祝烣的模樣。他想去院子裡走走，緩解一下疲憊。

“如果林進提前離開。想必她會瘋掉，會變成魔鬼吧。”

“她不是讓你回去嗎?”

“我不走。我能去哪啊?我是她的夢神。不能丢下她不管。你知道什麼是夢神嗎?夢神比守護神的責任還要大。可是......我留下又有什麼用呢?我始終還是，保護不了她。”

“隻有她才有夢神。她是夢能力最高的人。偏偏因為這點，陷了進去。她是我妹妹。我是真的心疼她啊。”

“哥。”我沒睡多大一會兒，就醒了。喊許冠。

“想他了?”許冠已經回來了，坐在床邊。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想讓他靠近我些。

“這才第一個晚上，你就熬不住了?”

“哥，你不用管我。你可以去旁邊的房間睡覺。”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的下?”

“去睡吧，我接替你的班兒。我們輪着陪她。”鄭華出來，對許冠說。

我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兩點半了。

“你現在是寄身在凡胎上。再不休息，要累死了。”

“小鄭哥哥。對于我來說，睡夢比清醒着更累。”

“你要是聽話，老老實實就寝。明天我讓安奇和雪寶來陪你玩。”

“十一要是不把觀觀攆走。這會兒我就能抱着我毛茸茸、軟乎乎的小兔子睡覺了。”

“可是你的兔子早就修煉出人型了。要是林進知道，怕是要殺了你可憐的小兔子。”

“小鄭哥哥，你也怕林進嗎?你們是不是覺得他很兇、很殘暴?”

“你不怕嗎?你從小到大是我養的。你對他産生了多大的恐懼感，我會看不出來?”

“可我對他的依賴，比恐懼感要多的多。”

“小媛。我是真沒想到，你那麼愛他。正常人受到這種虐待，有幾個能承接得住?肯定一輩子怕的要死。再也不願靠近吧。”

我：“你當我不是正常人好了。其實林進沒那麼可怕。他不過是自己待太久了，不習慣有人打擾。所以他脾氣不好，兇了點兒。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他想要一個家，我就給他一個家。他要是有一天厭倦了，不想再伺候我。我就還他自由，堅決不挽留。”

我不想再依附于任何人活着。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樣的人。妹妹，你要有耐心等待。不管你去不去找他，他一定回來。”

哥哥替我蓋好被子，就去隔壁屋休息了。

“有事喊我。”哥哥不忘記囑咐一句。

“你再不睡，天要亮了。不許再熬了。”

“嗯。”我準備要睡了。

“你老公要是知道你頭一天就睡這麼晚。等他回來找我算賬，你負責?”

“不管，讓他打你。”

“好啦，你照顧我那麼多年。他怎麼可能跟你動手。”

我躺在床上，手裡空空的。沒有林進的懷抱，難以入睡。

“如果一開始就是你，我何必受這麼多罪。”

“别說話了，睡覺。”鄭華沒聽清我在小聲嘀咕什麼。

第二個晚上，夢境裡，林進沒有再出現。

“你覺得十一怎麼樣?我是說......如果林進不回來了。總要有個人繼續照顧你，我才放心。”哥哥對我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嚴肅。并不像開玩笑。

“哥，十一是顧家人。再說有了十四和十二的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夢神應該和守護神不一樣的吧?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

“哥!”

此時，十一恰巧來看我。他好像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在場氛圍，瞬間尴尬。

“長夜是我的宿主。我隻想好好守着她，絕無外心。”他淡紫色的雙瞳，如夢如幻。

我還指望十一關鍵時刻跟我裡應外合，除掉泉沝。

泉沝不知道十一和我的關系。十一有最堅固的防護法術，不然我那麼混亂的夢境，絲毫影響不到他。泉沝也沒發現他的卧底身份。

“我也守着你。這樣神主大人的兄長和火魔大人，能多休息。”

“十一!”

“我的話你聽不聽?”我想要命令他回吉良。

“除了讓我回顧家，其他事我聽你的。”

十一辦事從來認認真真，沒有疏漏。多數時候，我都由着他。他到顧家前，隻有名字。我叫長夜。我就叫他長眠。我每天都在睡覺，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自然陷入了無休無止的睡夢中。

“我看你的腦子是越來越不清醒了。回頭我多要些忘川泉水，也送你去輪回轉世得了。”

“再給你說個媳婦兒。吉良的人應該看不上你這種又白淨，又瘦弱的小夥子。換個地方，好找一些。”

十一：“我才不要什麼媳婦兒呢。你讓我永遠跟着你就好了。”

“你看上我了?十一你可别犯傻。”

“想得美。我還看上你。”

“十一，你不會騙我對不對?”

他點了點頭。

“你說實話。其實我沒有給林進送行。林進上個月月初就走了。他不會為了我，冒任何風險。他再也不會留下來保護我了。對不對?

“他退縮了，對不對?”

十一：“你想多了。他會回來的。他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