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二公子覺得蘇相家的……”皇帝話未說完,就被宋蕪一聲高呼打斷了。
“陛下萬萬不可!”宋蕪連忙站起來跪到殿中。
一旁的秦墨剛想起身說點什麼,身子剛離開座位幾許,見宋蕪的動靜,隻得按捺了一下,坐了回去。
對面的秦逾掩在廣袖後抿酒的嘴角勾了一抹冷笑:這宋蕪,又要耍什麼把戲。
皇帝一聽,面色瞬時冷了幾分,說出口的話音也少了之前刻意作出的溫和:“哦?”
“陛下英明,草民的确是想成家來着,”宋蕪先拍了一把馬屁,“但是也真的萬萬不可啊。”
“為何?”皇帝不解。
宋蕪醞釀了一下情緒,歎了口氣說道:“哎,陛下也知,草民之前十幾年都是卧病在床,長年湯藥不斷。前些日子雖得一世外高人贈藥,身子看似是痊愈了,但其實,其實……”
宋蕪說着又頓了頓,似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皺了皺眉,閉了閉眼睛,跟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終于說出了口:“草民不.舉啊!”
“噗——”
“咳咳咳——”
大殿之内又是死一般地寂靜,多了這幾位噴酒和咳嗽的,更顯得空氣凝滞了一般。
宋家人、太子、皇後:“……”
宋蕪趴在大殿青磚之上,腦袋貼地得意地笑着,嘿嘿,我可沒騙你哦,真的沒法舉。
宋父見狀,也跟着來到殿中,跪拜道:“陛下,小犬無狀。都怪末将教導無方,還望陛下莫要怪罪于他,這殿上失禮之罪,末将願替小犬承擔。”
宋蕪一聽便要轉頭,瞥見了宋父悄悄投來的目光又不敢動了,略一思忖又喊道:“陛下,草民剛剛一時情急,擾了聖聽實在該罰。但真的是不願意耽誤了各位如花似玉小姐們的大好青春呀。況且我去蘭香樓真的什麼也沒幹,此事三皇子可以作證。”呵呵呵謝謝你風騷男。
秦逾:“……”死太監!
大殿内衆人聽罷,心思各異。有同情的,有看戲的,有慶幸的,還好這宋二公子願意說出隐疾,不然萬一是自家女兒嫁過去,不是等同于守活寡?
“将軍何出此言,快快起來。”皇帝又适時地表現出了他的寬容大度,“也罷,既然如此,宋二公子還是好好養病吧,此事休要再提。”呵,剛還以為有多厲害,吃了神藥又如何,看這位的言行,怕不是個傻的吧。哪個男子會把這種事情放在衆人面前說起。
“謝陛下。”倆人連忙磕頭謝恩。
秦逾此時心想,怪不得,這下有些事就解釋得通了。
秦墨内心倒是哭笑不得,這宋蕪怎麼會想了這麼個說辭。不過倒也是一勞永逸,以後父皇也不會再打她主意。隻是這宋蕪畢竟是女兒身,難道以後都要這麼過一輩子麼……秦墨尋思望去,見那宋蕪正将最後一顆櫻桃塞入口中,神色頗為輕松,隻得無奈地搖頭微歎。
皇帝握着酒杯,看着高台之下自己的幾個兒子,各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中冷哼一聲。這太子看着風光霁月,不就跟當年的自己一般。這老三表面風流潇灑不問政事,私底下搞的小動作以為自己不知道?小九怕也不是沒有這争位之心吧,若不是母族勢寡,會如此安分?呵,都是朕的好兒子。
一場端午宮宴在最後這一幕猶如鬧劇般的小插曲下落幕。衆臣和家眷都覺得,今年這場宮宴,真是比以往的都要精彩不少啊。皇帝施恩賜了幾位大臣和宋家幾件寶扇羅衣,衆人紛紛領了賞謝了恩,意猶未盡地出宮回府去了。
“蕪兒啊,今日為何如此莽撞?”回了将軍府的宋父後怕道。
“父親,我也是情急之下,突然想了個說辭。連累父親還要為我說情了。”宋蕪想到宋父在大殿之上跪着為自己求情的場面,有點小愧疚。
“将軍,今日之事怎可責怪蕪兒,難道還真讓陛下賜婚不成?”宋母在一旁幫着說道。
“是啊父親,多虧了阿蕪機智,不然這日後的事情,如何收場?”妹子永遠是對的。
宋父看着這一家人,微微歎了口氣:“也罷。”說着又頓了頓,帶着一絲絲尴尬對宋蕪打着商量:“就是蕪兒,下回咱們,稍微含蓄一些,成麼?”
宋母和宋大哥瘋狂點頭。
宋蕪:“……”
翌日,醉香樓三樓雅間。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有空來找我了?”一位身着天青色蜀錦袍衫的青年男子推開門,沒什麼恭敬之态,帶着笑意和揶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