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臉!”
“不喊陳哥哥了?我如果要臉,怎麼抱你?”
“……”是她輸了。
“還裝嗎?”
“裝什麼?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再裝,你會信嗎?”艾黎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語氣裡有點撒潑的意味,聽起來像是無理取鬧。
此舉,又引來陳鶴川的笑,不知是覺得她可愛,還是感到無奈。
“你想裝也可以,我喜歡聽你喊我,陳哥哥。”陳鶴川湊近她耳廓,呼出的氣兒噴灑在耳背,那處充斥神經末梢,很敏感。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惹得人心紊亂。艾黎就這樣毫無防備,中招了。
她再喊他陳哥哥,她就是狗!
艾黎一聲不吭,生悶氣。她不是陳鶴川的對手,這厮見招拆招,裝成熟就戲弄她,裝傻就讓她難堪,倒不如什麼都不做,裝死,那他拿她沒法子。
到了醫院,醫生說腳腕需要冰袋冷敷,沒傷到骨頭,回家噴點雲南白藥,多養幾天就行了。
醫生對陳鶴川道:“女朋友腳受傷了,你多照看一點。能床上躺着就别下地,少走路,休養幾天。如果可以,去菜市場買個豬蹄,炖黃豆湯,補一補鈣,老偏方,吃了總沒錯。”
艾黎腳疼,嘶着聲兒,張牙舞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陳鶴川抿唇一笑:“我是她老公。”
“……”艾黎恹了。
回到家,艾黎單腳跳回房,執意要一個人吃飯,趕陳鶴川走。
陳鶴川懂不能逼迫太急的道理,面對她這種死鴨子嘴硬的性格,得小火慢炖,時間久了,入了味,方可下嘴,細嚼慢咽入肚。
艾黎扶着門,剛想關,卻聽得陳鶴川道:“你想知道,當年見你的第一眼,我明知你不懷好意,卻依舊不揭穿你,究竟是為什麼嗎?”
聞言,艾黎幾乎是一瞬之間想到了那日的場景。陳鶴川站在樓上,即使日光昏暗,也壓不住他清逸倜傥的容顔。他的鼻梁挺拔,目光冷淡,與她對視時,仿佛能看透人心。
所以,他從那一刻便知她心懷鬼胎。
這麼多年,陳鶴川究竟以什麼心态看待她呢?估計是嘲諷她吧?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混入陳奕家,實際上所有人都知她本性,揭過不提罷了。
艾黎的指尖攥得死緊,指甲仿佛要斷在門闆裡。陳鶴川看見了,探手,将她的指頭一根根掰開,摩挲指腹。
陳鶴川風輕雲淡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妹妹的影子。她無助死去的時候,無人施以援手。所以你有難,我想救你。”
艾黎猛然擡頭,瞪大了眼睛。這時的陳鶴川不苟言笑,深沉的黑眸仿佛有光,覆蓋一層淡淡薄金。
他的話語有力量,一瞬間擊中她死寂多年的心髒。
艾黎手足無措,這麼多年,她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陳鶴川并不想傷害她,也并未戲弄過她。看到她前幾年叛逆的行事,陳鶴川是失望至極,還是恨鐵不成鋼呢?
自從父親死後,她封鎖了自己,隻用惡意揣測人心。這一切,都是她錯了吧?
“陳哥哥……”艾黎掙紮了一秒,發出細軟如奶貓的聲音。
陳鶴川眯起眼睛,唇角微勾,道:“别太快感動,我從前對你沒壞心,不代表今後沒有。你的秘密,我早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需要你對我毫無芥蒂,完完全全敞開心扉。至于其他的話,等婚後,我們來日方長,慢慢談。”
她的感動不過一瞬間,很快就清醒了。
陳鶴川能把一手養大的小妹妹哄來當老婆,足以說明,他絕對不是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