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嗎?”
“………”
“為什麼?”
“你說呢?”
倒是把問題抛給了她,别稚又怎麼能知道。
她看到他那麼開心,覺得她們好久沒見面了,朋友之間見面不都是恨不得立馬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嗎?
别稚覺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
“你!”江淮北又氣又急,她總是逼着他說一些話,好像不把這些話掰開了揉碎了她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一樣。
身上也跟着燥熱起來,江淮北嫌領帶勒着他難受,索性扯開。
領帶結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胸前,他俯身逼近她,語氣依然不好:“這麼些天你都沒有聯系我?”
就因為這個?
忽然間,别稚覺得他有一點兒像她争寵的哥哥們。
隻要幾天不聯系,哥哥們就争先恐後地給她打電話,問她到底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呀,為什麼都沒有理哥哥,是不是長大了不想要哥哥了。
别人都關心自家小孩飛得高不高,隻有她的兩個哥哥,關心她翅膀硬不硬。
“你不是在忙嗎?”别稚以為他把說過的話都忘了:“還跟我說有事再給你打電話呀,我這些天除了考試又沒遇上什麼事…….”
江淮北緩了口氣。
一直懸挂心頭的焦躁感瞬間減輕了不少,他有點摸不清,抓不住,道不明。
但他又明确地知道他在慶幸,她隻是聽話。
她不是不喜歡他,她隻是聽他說,以為有事才能給他打電話,沒有事就不能給他打電話。
“沒事也可以打,”平靜了三秒,他又繼續補充:“最近我都有空。”
别稚哦了一聲,目光落在他的領帶上,是一條銀白色的,像月光似的。
隻是歪歪扭扭地,看起來好不舒服。
别稚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幫别人整理衣領的小能手,旁邊同學的領子有問題了,她總是會幫忙翻好,倒不是因為她跟對方有多好,隻是歪歪扭扭的東西讓她很難受。
别稚想了想,向前跨了一步,扯住領帶的一角,另一隻手拉住領帶結拽了拽。
跟整理領子不太一樣,但她之前也幫哥哥系過領帶,好像扯一扯,拉一拉,是這麼系的,不過太久遠了,她又有一點兒忘記。
江淮北忽然被她抓住,身子不由一僵,甜軟的氣息圍繞在他周圍。
小姑娘低垂着腦袋,雙手拉扯在他胸前跟他的領帶作鬥争,琢磨半響,才又重新推上去。
她擡起眼,狐狸眼上翹,微微一眨:“這樣好一點。”
“哦,是嗎?”心跳地比之前要快。
别稚松開手:“嗯。”
“嗯,我也覺得。”江淮北不自然地認可。
江淮北覺得有點尴尬,兩個人的主動權像是被對方握住了。
剛想着做點兒什麼争回面子,角落裡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陶桃實在憋不住了。
兩個人的對話實在是有點兒搞笑,她一直以為江淮北屬于強勢的一方,但聽剛剛的對話,沒想到還挺反差萌的。
像是意識到自己太大聲,陶桃又連忙把嘴捂住,身子又向後躲了躲,沒想到還是被别稚和江淮北揪了出來。
陶桃立刻澄清:“我不是故意的!”
她把部分事實說了出來:“我從衛生間出來看不到小稚,又看到微信,自然到處找了找,看到你們在說話,又不好意思打擾,隻能——”
“躲在牆角偷聽?”江淮北揭露她。
“怎麼能算偷聽!”陶桃做最後辯解:“我這不是出來了嗎!光明正大地聽!”
别稚想了一想,他們也沒有聊什麼不能聽的,沒覺得什麼不妥。
上次見面太倉促,她都沒能好好向他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室友,陶桃。這個是江淮北,上次你都見過的,我——”
她還沒有把江淮北給歸好類,陶桃已經明白了,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别稚愣了一秒:“你怎麼知道?”
陶桃一幅你也不瞧瞧我是誰的樣子,回答:“是你男朋友!”
嗯,江淮北贊賞地看了眼剛剛偷聽的女孩。
還挺聰明。
“他不是!”
“我沒有!”
就這麼兩句話,江淮北的臉色已經黑了。
江淮北眯了眯眼,看了過來,她說什麼?居然說不是?還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