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覺得奇怪,剛才那些男人,她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回來,為什麼還要等那麼久?就算是欲擒故縱,是不是也算得太明白一點?
“應付不了?”江淮北不信。
“不是,”别稚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沒有見過拒絕還要拉着她走的,趕忙解釋:“我第一次來這裡,平時全都在學校的,周圍沒有人這樣的。而且,我都跟他說在等你,他還是拉我走,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越解釋到後邊,别稚越心虛,也是,她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會在街上被人拉着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聲音也越來越小:“對不起。”
别稚的道歉聽起來真的很真誠,但是光憑她的長相,以及第一次來這裡的話,他怎麼也不能相信。
“兩次了。”他跟她算賬。
電影學院原本是沒有門禁,後來學院出了一點兒小意外,管理也變得嚴格起來,每天晚上十一點半關寝,但宿管阿姨一般都不會查寝,但如果主動回去被抓就會記處分,明白了的意思,要麼你就提早回來,要麼你就别回來。
所以,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要不然回家嗎?
但這麼晚回去,哥哥肯定會問她去哪兒了,家裡都不讓她到這些地方的。
别稚瞥一眼旁邊的人,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你知道附近的酒店嗎?”
“……….”
“要去酒店?”江淮北确定一遍。
别稚點點頭,嗯了一聲,不然她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
停頓一秒,江淮北身子後傾,又笑了一聲:“嗯,那就去酒店。”
半個小時後,車已經停到一家大酒店前邊。
江淮北下車,把鑰匙交給一旁的人,回頭看向别稚,雙手插在口袋裡,頭微微一偏,聲色散漫:“走吧。”
“哦,好。”
趁着江淮北慢悠悠地,别稚先一步到了前台。
他今天幫了她兩次忙,剛剛車上他就跟她提醒過了,别稚再怎麼也不好意思讓他掏了今晚的房錢。
江淮北站在後邊兒,玩味似的看着跑到前面的人,又見她轉過身子,沖他做什麼手勢。
什麼意思?他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他見她又跑過來,張開手,神色自若:“我是說,身份證,給我一下。”
“…….”
江淮北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
他有一絲懷疑,她是不是預謀很久。
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他占便宜還是别稚占便宜,身份證已經被她拿到了,她又跑回前台,迅速地開好了房間,把一張金色的磨砂質感的房卡放到他的掌心裡。
攜帶着一點點女孩掌心裡的餘溫,就這麼地壓在他手裡。
江淮北看着别稚的目光又變了一個調,跟着語氣也變了:“你,訂好了?”
兩個人好似身份當場互換,他才是被騙來的男大學生,是她在潛規則他。
“對的,在二十四樓。”
“…….”
“我們上去吧。”
“……”
江淮北的表情很難耐。
難以捉摸,琢磨不透,這女孩到底他媽怎麼回事兒,一晚上她沒按套路出牌,但又招招再點子上。
别稚跟江淮北站在電梯門前。
電梯是金色的,在二十七層,一層一層地下落,他跟别稚兩人各占一邊,電梯線門剛剛好把他們倆隔了開來,像是各不打擾。
别稚站直身體,目光卻落在映在電梯門上的江淮北。
男人半垂着眼,眉頭自然地蹙起,若有所思又極其不耐煩。
今天晚上,她開始見他的時候,他的表情就一直很不愉快,說是什麼原因,她還真不知道,但他現在視線落在的地方,是胃部,她倒是看出來了。
是餓了嗎?
别稚不動聲色地往他旁邊挪了挪,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間隔:“你餓了嗎?”
“嗯?”江淮北擡起頭,還沒有喚回思緒,又瞧到她的一雙眼,極為漂亮的狐狸眼,眼尾上挑,輕微一眨,忽然多了點挑逗的意思。
江淮北又重複她的話,反複揣摩:“餓?”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兩個人的距離一點點兒地貼近,别稚開始思考出門的時候有沒有帶小零食,包裡好像還有半罐水果糖,蛋黃酥她吃掉了,還是一會兒自己給他偷偷點個外賣吧:“你喜歡吃什麼?蛋糕?奶油?巧克力?”
腦子裡出現了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江淮北輕微地晃了下頭,似乎想把畫面忘掉,睜眼又看到了她期待的表情,沒有辦法當作視而不見,喉結滾了滾,他說:“随便吧。”
别稚點點頭:“好。”
江淮北:“…….”
她在勾引他,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