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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恩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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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故盤腿坐着,出聲喊住他:“柳曦既,我若勸你收手,你會收嗎?”

柳曦既不答,隻推門走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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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開簾子,檐下挂着的一對翠藍羽的鹦鹉就齊聲叫了起來:“哥哥,哥哥!”

郇寰被吓了一跳,趙王“哈哈”讪笑,拉着郇寰繞開這對活祖宗:“長英的寵兒,一隻叫紅勝火,一隻叫綠如藍,早上挂我這兒的,那叫一個聒噪。前些天她一直問阿柔什麼是紡車、什麼是織機,難纏,今天得空她們姑嫂就出門體察民情去了。”

郇寰無奈一笑,正見前方回廊轉角沖出了寇一爵的身影,大步流星地朝他們這裡奔來,隔着老遠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噴薄着的怒火,趙王剛要出聲一攔,就見一個拳頭飛了過來,郇寰閃身一躲,但顧及着廊道狹小、施展不開,寇一爵的拳頭便擦着他的肩膀劃了過去。

“郇寰你混蛋!”

郇寰的左肩在嶺南時受過傷,哪怕多年過去皮肉已經養好,但寇一爵這一拳頭來勢洶洶,還是把他砸得倒吸一口涼氣。

趙王渾身一震,連忙上來勸架,但他根本不敢近身,甫一近身便不慎絆倒了正四處躲避着的郇寰,郇寰的腳一勾,把張牙舞爪的寇一爵也一起帶到了地上。寇一爵爆喊一聲,騎上郇寰,雨點般的拳頭就要招呼上臉,可快要碰上郇寰臉頰時又被郇寰手上的力道逼得轉彎,最終砸在了郇寰的肩膀。

“寇一爵!你住手!來人!快給我來人!”

郇寰也被激怒了,猛地一推寇一爵,翻身把他掀在了地上,隻聽一聲脆響,寇一爵的左手剛一撐地,他整張臉就被骨頭斷裂的劇痛刺激得五官挪位。

趙王拉起郇寰,一旁趕來的王府護衛則扶起赤紅雙眼的寇一爵,寇一爵坐在闌幹上咬牙切齒再罵了一聲:“混蛋!”

“你才混蛋!”郇寰輕拂開趙王的手,一甩袖子譏諷問:“你背地裡是怎麼陰我的?嗯?現在是滕家找你退的婚,又想将這一樁也算到我頭上?”

“若非你和滕文慧亂說!”

郇寰冷笑:“用你的話來說,她不過一個女人。要和你退婚的是永定侯!右副都禦史裴繼登當廷彈劾!子粒田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永定侯一家子自身難保!他們動腦子想一想就知道是因為要你寇家聯姻,這才被魏王算計上了。寇一爵,你是腦子被驢踢過了麼,來找我的麻煩來找死!”

寇一爵狂笑:“是誰的腦子被驢踢了?滕家就是因為子粒田的把柄捏在都察院手裡,這才找上我們要求王府的庇佑!魏王何時不能算計?這裴暄就是他的人!裴豐息敢打我的臉也是魏王授意!等我們兩家變一家,這子粒田的事情還可以栽在寇家的頭上,他們是沒腦子要現在動手打草驚蛇?你和什麼女人不能說話?你和女人不能說什麼話?你心裡沒點數嗎!讓滕家對我起疑是自毀長城,出來事情他們更該一條路走到黑,怎麼會想到與我退婚!郇寰你的腦子才被驢踢了吧!”

“原來如此。”郇寰嗤笑:“原來你是因為被人退婚丢臉才來沒事找事!”

趙王一扯郇寰的袖子,“好了海山,生氣傷身……”

郇寰掀唇,并不理會趙王,往前邁出一步站到寇一爵眼前,居高臨下俯視他:“‘寇一爵’是你的字,你叫‘寇載’,我從不這麼叫你,倒不是我敬你,隻是忌諱‘載’這個字犯禁,你不要自以為是。打人不打臉,你今天就是沖着要打死打殘我來的,我也不必與你講什麼情面。寇一爵,論打架,你以前打不過我,現在現在打不過我,今後也别想打過我;你愛玩陰謀,我最不屑玩陰謀,你自诩與我棋逢對手,實際是我不願出手,可你要知道,我郇寰不是吃素的。”

廊下蓦地陷入死寂。

趙王見狀,連忙上去拉開郇寰,“好了海山,這件事是他做得不對……”

“我如何不對!”寇一爵突然又爆發一陣怒吼,“郇寰,你敢說你沒陰我?話是你和滕文慧說的對吧!這種話你能和這些賤人去說!”

心裡煩亂至極,郇寰也不忍了,任由自己的火氣脫缰:“這種話不和她說,我難道和你去說?這樣的大事,是我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嗎!寇一爵,看來你是故意鬧的,想讓我來給你的失敗洗地!真不愧是你們寇家人,商人本色,什麼都要利用,也是我高看我自己了,原來我在你們眼裡亦不過一件工具!”

趙王想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幾個字時,背上一個激靈,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可他來不及開口,郇寰就又逼近一步,“宮裡宮外,無論是蘇家還是皇後,說殺就殺,說毀就毀,信義道義全是放屁!從根本來說,你和那些被你蔑視的女人有什麼區别?你覺得她們癫狂愚笨、恃強淩弱、眼孔淺顯、隻知情愛不知恩義,說什麼一介女流,張口閉口就是生當如此給你做牛做馬,能成為你結黨營私、發洩私欲的工具是福氣。可生你養你、給你賺名賺利不都是女人!你的妻妾是女人,你的母親是女人,你的姑姑不也是女人!刻薄寡恩、恃強淩弱、唯利是圖,說的不也就是你?你和她們有什麼區别?她們是女人,禍害也隻在一家之内,可你呢,無所畏懼,他日豈不是連弑君弑父的大逆不道之事都做的出來?”

趙王聽不下去了,連忙擋在了他們兩人之間,在寇一爵的大罵聲裡,半推半抱地将郇寰從寇一爵眼前攔到了回廊拐角,“海山,他有什麼地方說得混賬,我也隻能請你包涵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若不是顧念母妃的面子,我也斷不會容許他這麼放肆。但放肆的人、糊塗的人隻有他一個人,我、母妃、寇家耆老、乃至于齊家他們,都絕對沒有對你有過半分懷疑,對你也絕不是利用。海山——”

郇寰不得已擡眼看他,退後一步,拱手用一禮隔開距離,“臣心裡都知道,方才不過一時氣話,冒犯了王爺,還望恕罪。”

趙王無奈長歎:“海山,我的話是真的,我的心也是真的。”

“臣知道王爺的心真,臣亦絕無二心。”

趙王阖眼歎息,忽聽郇寰道:“長英公主和他很親近嗎?”

“怎麼了?”趙王立時警覺起來。

郇寰輕哼:“沒什麼,隻是當日在雙塔寺遇見滕家娘子時,身邊隻有長英公主。”

趙王連忙解釋:“海山,長英還是個孩子,她斷然不會有這些害人的心思,必然是寇一爵事事過問,自己在胡思亂想。”

“臣并無此意,王爺誤會了。”

趙王略微松了一口氣,“我知道。”

“時辰不早,臣便告退了。”

趙王本想留他吃飯,一想到還有個發癫的寇一爵要處理,隻覺得頭疼,便不再挽留。

郇寰回到襄陽侯府時,夜色已經十分濃稠。從偏門入府時,站在後花園緣牆的長廊裡,他隻覺縱橫左右的路無比陌生。他是這座侯府完全的主宰,可他不住正屋,也不常用大書房,以前住的屋子也給了郇七郎,他就像個客人一樣睡在廂房,在廂房邊上另辟一間屋子辦公。

他的影子籠不盡眼前的花鳥樹木,侯府的影子卻完全壓在他的身上。

這是他十歲以前就跑遍了覺得無聊透頂的地方,現在郇寰卻覺得,物是人非讓他根本透不過氣。

冬至随他慢慢走在黑夜裡。

右手邊的假山造景裡流出幾點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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