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雅猛地轉頭看向房道廷,他正目光堅定地看着她,等回答。江小雅氣壞了,别開燕于臨的手,走上前一步,道:“試問像我這種身份的人,可能向狀元公讨要到公道嗎?”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至于官官相護那種事情,可能避免的了嗎?我傻啊才去做那種雞蛋碰石頭的事情。
陡然間,江小雅有一個發現,從燕于臨到柳慶元再到這個房道廷,這些個男子的模樣是一個賽一個好看,偏偏沒有一個是讓人第一眼有好印象的。是的,這個房道廷雖然長的還可以,卻讓人讨厭不已。
房道廷并沒有被問住,唇畔輕撇,道:“所以你也不允許王柳氏去和狀元相認,因為那樣一來就剩你孤身一人,就什麼好處也撈不到了。”
“喂,夠了啊你。”江小雅真是要炸了個毛了,這麼能腦補,幹脆當編劇去好了。
偏偏房道廷就是停不下來,仍舊推測個沒完,“因為這個你就和王柳氏鬧翻,并在一怒之下把她殺害,棄屍荒野。”
這最後的結論差點沒讓江小雅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還可以更扯一點嗎大人。斷案不都講究證據嗎?你憑什麼這樣憑空指摘我殺人,殺人啊,你以為是捏死螞蟻那麼簡單,而且還是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人,我江小雅還不至于會混成這樣。”
房道廷的手從袖中滑出,潔白纖長的手指指向江小雅,“這就不得而知了。你的原名叫柳惠兒,為什麼進到京城後要改名叫江小雅,是在挽不回狀元的情況下,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往,好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再嫁了。”目光從江小雅身上越過,落在了燕于臨身上。
燕于臨抖了抖眉,雙手抱胸,叼不拉幾道:“房大人,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憑臆測判案了。”
房道廷這才笑了笑,雙手攏回到袖内,“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本府也沒指定了說江姑娘就是兇手,隻是在可能的範圍内進行合理的推測,燕少俠不必激動。”
燕于臨嘁了聲,沒再理會房道廷。房道廷并不覺得無趣,接着對江小雅道:“姑娘可還記得王柳氏死前最後一次都和你說了什麼話。”
江小雅認真回憶起來,其實和平常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如果非要說有,“平時她去哪裡都會讓我跟着一起去,那日并沒有要求,當時我正和燕少俠談事情,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再見面卻是陰陽兩隔了。如果知道是這個結果,她說什麼也會陪着大娘一起出門。
這話,得到了在旁的燕于臨确認。
房道廷沉吟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行的腳步聲,踏着雨水,豁然将掩映的門扉撞開。夾雜着雨水的夜風頓時灌入房内,讓人禁不住要為之抖擻一下。
一道慘烈的白光劃破天際後,門外顯現出了柳慶元蕭瑟的身影,他的雙眼正死死盯着躺在裡頭的王大娘,神情悲痛。
“柳大人節哀。”房道廷很會看人下菜碟,見到柳慶元的時候态度明顯客氣了不少。
不過柳慶元并沒有心情和房道廷客氣,他甚至連看也沒看一眼房道廷。越過他,徑直走向王柳氏那兒。
江小雅突然有一個覺悟,這件事會不會和柳慶元有關?聯系之前兩次柳慶元對他們進京的态度,江小雅覺得,王大娘的死就算不是柳慶元幹的,也絕對和他脫不了關系。
“房大人。”江小雅喚了聲那個喜歡胡亂推理的房道廷,“或許大娘的死,和柳狀元有關。”
房道廷饒有興緻地哦了聲,“此話怎講。”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更讓在場的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江小雅。
江小雅本來就對柳慶元沒有多少好感,除了長相可取外,人品道德沒有一樣過關。所以她也不藏私,把柳慶元私下找她兩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至于柳慶元曾經給過她二百兩銀票的事情,被自動忽略掉了。
一通說下來,衆人的神情又有了戲劇性的轉變。
燕于臨眉頭輕挑着看江小雅,好像在說,合着我那天給你送吃的,這家夥正在你房裡?
房道廷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好姑娘,你這麼大公無私,本府有點相信你是無辜的了。
柳慶元的臉色更差了,眉頭皺的都快把眉毛連成一條線,似乎想掐死江小雅的心都有了。
江小雅直了直背,“大人,請問我可以處理大娘的身後事嗎?”人死都死了,應該早日入土為安才是。
房道廷卻道:“此事不急,待仵作驗過後再說。”
“不行。”一直不說話的柳慶元突然爆了句。“我不允許你碰我娘。”
房道廷難得尴尬了下,“還請柳大人注意措詞。本府無意亵渎逝者,隻是職責所在,務必要查驗清楚死者的死因,希望柳大人理解,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