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元終于還是放開了江小雅,避身進了王大娘的房間。
江小雅開門的時候,燕于臨正好背對着她看月亮,聽到聲音就立馬回頭笑道,“我猜你一定沒吃東西,那些。”
看到廊上一個提盒,江小雅眼睛一亮,“大俠,你這是特意來給我送吃的!”
燕于臨握拳掩了聲咳,随意道:“相府的宴席太豐盛了,很多連筷子也沒動過,丢了又浪費,我就随便打包了一點,你要是嫌棄,丢掉就是。”明明是花錢去酒樓買的,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江小雅那一臉感動要死的表情時,愣是給說歪了。
江小雅的笑容抽搐在嘴角。大俠,你堂堂漕幫少主去堂堂相爺府上坐客,吃不完還兜着走,這樣真的好看嗎?
“行了行了,你也别太感謝我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說走就走。
目送燕于臨離開後,江小雅就把食盒拎進了房間,柳慶元已經不知去向。
江小雅聳肩,才不管小白臉跑哪去了。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落在了從食盒裡拿出的那些還冒着熱氣的美味上。
可是肚子裡已經完全沒有空地兒可以裝下吃的,而口水還是止不住的要流出來該怎麼破。
不管束縛在腰腹上的帶子已經緊繃,江小雅愣是把每道菜都嘗了一遍。然後發現,自己之前吃過的東西都是糠嗎?
暴飲暴食的結果是,撐的一晚沒睡好。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好不容易要睡下去,又鬧起了肚子。前前後後跑了五六趟茅廁,剛要消停下來,王大娘就起床了。
“天都大亮了,緊着起身吧,待會收拾收拾就上慶元那兒去。”王大娘高興壞了,不知道昨晚在永樂郡主哪裡得了什麼好,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自己去收拾完過來發現江小雅還是剛才那個姿勢懶趴趴在床上,索性坐在床邊碰了碰她,“說起來你昨晚怎麼不等娘就一個人先走了,還好公主郡主她們大人有大量,沒跟你計較,晚點可得去給人家賠禮緻歉,免得說我們家教不好。”
江小雅有點虛脫了,嗯嗯啊啊地亂口答應着,人卻是一動不動。
王大娘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把江小雅翻過身去,見她臉色發青,神志混亂,吓的連聲大叫,“惠兒,你這是怎麼了,可别吓娘啊。”
有别于第一次見面還能吐槽大娘,江小雅這會兒是一點力氣也沒有,用力掀了掀眼皮,很想對大娘說,我可能是脫水了,整碗鹽水來喝吧。話沒說出來,人就昏過去了。
燕于臨進到客棧的時候感覺有點怪怪的,一直走到後院才看到兩個藥童候在江小雅的門外,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麼沒救了吧,我看懸之類雲雲。吓得燕于臨幾步就沖了進去,揪着一個狀似大夫的小老頭劈頭就問,“不管花多少錢,需要什麼名貴藥材,都要把人給我救回來。”
“托您的福,我大概暫時還用不到名貴藥材。不過,我不介意你先給我自己保管。”江小雅略顯虛弱的打趣聲從門内傳來,不一會兒簾子就被打起,露出一張發白的小臉。
燕于臨這才丢開大夫,走向江小雅,“這是什麼情況,一個晚上不見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死樣子。”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麻煩的女人,一天到晚麻煩不斷。
“這位公子是。”王大娘急忙出來擋在了燕于臨面前,左右不讓他再看到江小雅一眼。
江小雅道:“他是漕幫少主燕于臨,曾多次出手幫助過我,是好人。”不算外人。當然,人家燕大俠肯定沒有這個雅興和我成為自己人。所以這話江小雅并沒有說出口。
被發好人卡的燕于臨立馬就受到了大娘的禮待,“原來是漕幫的燕少主,真是久仰久仰。”
行啊大娘,還知道漕幫呢。
王大娘無視還虛弱着的江小雅,拉着燕于臨就往座上摁,“我們惠兒年紀輕不懂事,從來就沒和我說過燕少俠救助之事,老身在這裡謝過少俠了。”又是斟茶又是翻找果幹往燕于臨懷裡塞,搞的燕于臨尴尬的要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很熟似的。
就連大夫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方子,對江小雅道:“姑娘往後還是多些節制吧,如果可以做到過午不食再好不過。這幾日盡量吃些清淡的,如果還有哪裡不适隻管派人去東大街保和堂找老夫,老夫都在那兒坐診。”
江小雅謝過大夫,又将人送到門口,回頭就對上了燕于臨,“你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吃了我給你帶來的東西才搞成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