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奧利維亞還是在西裡斯或者萊姆斯的記憶裡,詹姆也很少會這麼沉默,大概也就年少時為了追莉莉耍帥扮成熟的時候有過一兩天,但也沒有這麼安靜,即便是當時為了躲伏地魔,他也是話不少的,好幾回瘋眼漢掩護他們嫌疑時都因他啰嗦而差點暴走。
隻是此時他的臉上寫着迷茫,好吧,這個更是少見。無論年幼時在高錐克山谷瘋跑,偷騎掃帚找阿梅利亞玩,更不要提上學時在學校裡混的風起雲湧,後來加入鳳凰社見到食死徒更是出手利落,從不猶豫,即便是之前成為魁地奇球員,也是指揮的堅定,球風向來是幹淨迅速有想法著稱。
而現在,他坐在西裡斯還是萊姆斯的身邊,看着學生時代的另一位“好”朋友在那受審,卻是如此安靜。
他們和彼得從11歲就認識了,住在一個宿舍,一起學習一起寫作業一起生活,關禁閉都幾乎是一起的,彼得也許不像他們那麼勇敢,但在他的心裡和叛徒一度是對不上号的,直到那一天,奧利維亞失蹤以及埃德蒙的推斷,和伏地魔真真切切找到他們的時候,他才不得不信。
後來大家說他死了,他也有過那麼一些觸動。
有時候他和西裡斯在萊姆斯家三個好兄弟聚餐時,喝多了也會抓着萊姆斯或者西裡斯問出這個問題。
“到底為什麼呢?”
隻是有時候大家都醉醺醺的,并沒有人回答。
而在收到萊姆斯的守護神通知時,他還跟莉莉在他老丈人家陪孩子玩,等他趕到時,他看到的是西裡斯和萊姆斯高高舉起的魔杖。
“等一下。”他喊道,“等一下。”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們看着自己,好像不太理解。
“帶他去魔法部,帶他去魔法部審判。”他聽到自己這麼說,聲音甚至都沒有波動,甚至看都沒看一眼被西裡斯揪着領子的彼得。
哦,也許看了,但不重要。
而現在他真的看到彼得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被鐵鍊鎖住,彎着背在那,那雙髒兮兮的手還放在下巴上,原本越跳越快的心髒漸漸緩了下來,一開始的耳鳴也慢慢消失了,他看着彼得張着嘴卻說不出什麼,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渾濁疲憊。
他曾想要咆哮地問一句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出賣他們?
為什麼要背叛他們?
尤其是他看着莉莉帶着哈利的時候,那種想要質問的心情達到頂峰。
但現在,真的就站在這個人的面前,那些問題好像就沒那麼重要了,曾經那種被背叛的憤怒和恥辱也不再在他的心中回蕩,他的眼前不再是他熟悉的彼得,不再是那個總是跟着他們的彼得,眼前這個看起來蒼老佝偻的人,他隻是個殺人犯。
也許他們的朋友彼得,也死在了那場戰争之中。
他沉默地坐在那,奧利維亞到的時候,他也隻是點了點頭,萊姆斯拍了拍他的腿,試圖找點話,輕聲地問了句:“莉莉和哈利呢?”
“他們和雙胞胎回羅蘭德莊園了。”詹姆答道,“埃德蒙回來了。”
“莉莉她……”萊姆斯點點頭,他出門的時候他的父親還收到了父親的信。
“她知道我過來,”他快速看了一眼靠在西裡斯肩上的奧利維亞,“她……更想陪在哈利身邊。”
***
時間倒轉幾個小時
奧利維亞有些疲勞,她剛結束出差,這幾個病人說棘手也算不上,隻是魔藥亂用導緻了中毒,他們花了幾天解決,在和同事們分開後,她就打算趕回去和家人團聚,她知道這次孩子們的萬聖節要去伊萬斯先生家,順便好好用下這次出差後的假期,隻是剛要回想伊萬斯家時,卻沒想到接到了彼得被西裡斯抓住的消息。
她第一反應這是個玩笑。
他們當時那樣費勁地找彼得兩三年,甚至開發了超強力除鼠劑,像彼得那樣特殊的老鼠,也會陷入昏迷,長時間後會變回原樣,而普通老鼠隻要聞到那個味道就會昏迷,吸入過多就會死亡,可以說在那時候很受麻瓜們的歡迎,于是在很多地方都投放了這種藥物(甚至大賺了一筆)可即便就是那樣,也沒逮到彼得。
當然他們的藥物也讓一些巫師十分憤怒,畢竟他們當中有不少都擁有寵物老鼠,而這種藥物的投放後有一段時間老鼠都找不到幾隻。
也就是那段時間她覺得可能彼得已經死了或者不在英國了。
可現在她被告知,彼得不僅在英國,而且還出現在了霍格沃茨,還被西裡斯抓到了!她很想笑,笑一整個荒唐,心裡甚至有些佩服彼得。
但她緊接着就開始擔心西裡斯會不會忍不了親手殺了彼得,還是當衆殺了彼得。
倒不是說彼得不該死,隻是如果為了他而進了阿茲卡班那就真的不劃算了。
彼得不值得讓他們髒了自己的手,隻有把他的罪行公之于衆,關進阿茲卡班,受個攝魂怪的吻,才是屬于他的歸屬!
“詹姆過去了,”莉莉站在羅蘭德莊園大門口,身邊的小精靈接過了奧利維亞的行李,提起彼得,綠色的眼眸裡滿是冷淡,“我不想去。”她手裡還拿着哈利和雙胞胎的糖簍子,“他會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奧利維亞看着一身居家服的紅發女巫,她一如年少時那樣美麗,隻是現在她身上全是哀傷。
“莉薇,别誤會,我不為彼得難過,”接着奧利維亞聽到她說,“我為詹姆、大腳闆和月亮臉難過,我為你所遭遇的一切而難過。”
而現在,在這個她熟悉的審判庭裡,看着被鐵鍊鎖起來卻一句話不說的彼得,光站在那裡看着他,她就覺得心髒跳動得很快,那是一種怒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魔法波動,她甚至覺得即便沒有魔杖,她也能施展許多完美的咒語,在彼得看向她的時候,他抖了一下,本能地躲了一下,也就是那一下,她笑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了新的吐真劑交給了走過來的愛麗絲,随後坐在了自己的丈夫身邊。
***
彼得還是被灌了吐真劑,隻是那瓶吐真劑是愛麗絲遞給看守的,原本也許也不是什麼美味佳釀,但顯然奧利維亞出産的味道絕對有保障。
第一口彼得就開始掙紮,但是守衛沒有給他機會,他不在乎彼得喝的藥水是什麼味道,但他要受折磨,他的表姐是死去的伯恩斯夫人,同樣也是死在了彼得的出賣之下。
之後審判過程變得很通暢,彼得想要否認但敵不過吐真劑的威力,很快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還有許多當時食死徒們的另一些不為人知的計劃,聽到一衆目瞪口呆,時不時噓聲一片。
在他被判定終身監禁于阿茲卡班後,雖然他滿心地恐懼但他莫名地松了口氣,他這時才再一次看向詹姆他們。
畢竟他又一次活下來了,感謝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