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點點頭,離開了,他悄咪咪地留了一張紙條。晚上在萊斯特蘭奇莊園裡,黑暗公爵并沒有對那些擅自攻擊霍格莫德的狼人進行什麼實質性的懲罰,他聽起來和以前也不一樣,慢條斯理沙啞着嗓音說:“我需要一個家養小精靈,”
雷古勒斯悄悄擡起了頭,他看到了他的夢魇:那雙猩紅的眼睛。
“那就由我們忠誠勇敢的雷爾,你提供一下家養小精靈把。”雷古勒斯聽到他傲慢地說道,仿佛那就是一種恩賜。
虛弱無比的克利切回到家之後,雷古勒斯命令他說出了經過,現在他算是串起了夢境,猩紅的眼睛,和魂器,西裡斯決絕的背影從來都不隻是離開格裡莫廣場,而是與家庭的分道揚镳。雷古勒斯将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去面對,他曾那樣歡心地覺得黑暗公爵是那樣的優秀,曾那樣興奮地宣稱自己找到了道路,曾每一次看着自己的雙手上沾的血自我洗腦,可是現在……安多米達、西裡斯、霍格莫德還有克利切……他的世界崩塌了。
他成年了,他知道自己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如果要贖罪,他應該……雖然他依舊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不能告訴爸媽,而他應該去毀掉黑魔王的秘密。
他請求母親答應貝拉的計策,見一次奧利維亞,隻是提前一小時見,将東西轉交給她,母親臉上那種說不清被背叛的表情他忘不掉,但也許他的懇求實在太誠懇了以及十分堅定強勢的語氣,她還是同意了。
食死徒們在布萊克家撲了個空,被布萊克夫婦趕了出去的當晚,作為食死徒的雷古勒斯受到了第一次懲罰,不過不是鑽心剜骨,但是布萊克夫人幾乎哭暈在了他的身旁,布萊克先生,隻是沉默了一晚上。後來布萊克老宅就多了更多的防禦咒。
而他突然很想見見自己的哥哥西裡斯,他也這麼做了,在聖誕的夜晚,家裡沉悶的聚會後,他用了血魔咒,找到了西裡斯的位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裡,他看到西裡斯和詹姆勾肩搭背,看到了伊萬斯凸起的腹部,看到了旁邊站着的盧平,看到阿梅利亞挂在奧利維亞身上,轉動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嘟嘟囔囔些什麼,在自己都沒注意的時候,雷古勒斯的臉上露出一縷微笑。
西裡斯知道雷古勒斯不會來找麻煩,他們站在花園裡,兄弟兩個相顧無言,西裡斯問他到底來幹什麼時,雷古勒斯隻是笑着地看了他一眼,說,新年快樂。
随後的日子裡他花了一些功夫,找到了一個和克利切形容差不多的挂墜,逐漸在食死徒裡邊緣化自己,但是過這程中,他慢慢地發現食死徒中有人總是能準确地給他們提供鳳凰社的情報,但是他不能确定是誰。
而在有一天,他看到了好幾個食死徒慘白着臉,被黑魔王大衆懲罰辦事不利後,雷古勒斯趁機離開了集會,他偷偷回到了家裡,寫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寫給阿梅利亞的。
是的,他曾偷偷去看過她,他也曾時常看她以前給自己的寫的紙條,他有一張阿梅利亞的照片,是他偷偷從奧羅拉那邊偷的,照片上的阿梅利亞笑的十分燦爛,雙眼亮晶晶的,右邊臉頰還有個小酒窩,他知道自己應該再也看不到這個笑容了。
他又寫了一封給西裡斯,但是這封信被他自己燒掉了。
他留了一份遺囑給家人,十分開心能成為爸爸媽媽的孩子,也希望他們能繼續以自己為驕傲。
電光火石間,“要是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請告訴我”奧利維亞當時的話回響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他想了想給奧利維亞寄一張字條,希望她能不要拒絕克利切的請求,也希望她能想想辦法安置好安多米達一家。
下定了決心後,在潛入父母的房間裡,輕輕地親吻他們的額頭,就像他們對幼年的他一樣,然後帶着克利切去往了那個溶洞,做好一切準備的他來到了那盆毒藥的面前。
“主人……克利切可以……”
“不,克利切,拿到東西以後,你就回家吧”雷古勒斯看着照顧了布萊克家族一輩子的克利切,微笑了一下,在它的大腦瓜上親了一下,在克利切錯愕的眼神裡,他變出一個馬克杯,神情溫柔地看着那個杯子,堅定地舀起來那個泛着光的魔藥。
他命令克利切一定要盯着他喝完魔藥并在這以後,帶着吊墜回家将它破壞掉,實在不行就去找奧利維亞德勒蒙特。
他不記得自己喝的時候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那個魔藥燙過他的喉嚨,他眼前看到的是臉色慘白一片的阿梅利亞,是滿眼憤恨的西裡斯,是一臉失望的父母。
他覺得渴極了,但是這個魔藥越喝越渴,越喝越灼人,終于在喝完以後,他聽到克利切的抽泣聲,在他虛弱的聲音下,克利切離開了。
他彎了彎嘴角,又隻剩他一個人了,渴極了的他,顧不了别的了,将手伸進了冰冷的湖裡舀水喝,他記得被拖下水的感覺,那腥氣的湖水灌入自己的鼻腔,大群大群的陰屍拽着他,也許到這,他的人生就該畫上一個句号了吧。
奇怪的是在一片灼熱亮光中,他看到了那個聖誕舞會上,跳舞的西裡斯,看到了把頭埋在自己胸口閉着眼睛跳舞的阿梅利亞,他閉上了眼,也沒有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