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大多數時候是個溫和儒雅的君子,雖然他自己總是說自己算不得君子。現在花滿樓的樣子乍一看還是個儒雅的君子,但這樣的花滿樓不知道為什麼讓林思危産生一種面對老師的感覺。
陸小鳳對花滿樓就更了解一些,花滿樓肯定是生氣了,但肯定不是生氣自己偷他的酒喝,他瞥一眼林思危拿在手上的酒壇子,他真的隻是看神醫心情不好,想着開解一下,解決一下小姑娘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靠,聽上去更奇怪了。
酒壇子被林思危默默放到石桌上,酒壇子和桌子發出了微不可查的碰撞聲,明明聲音那麼小,但在在場三人聽來,都是格外的響亮清脆。
花滿樓歎了口氣,陸小鳳和林思危喝酒,有欺負小姑娘不知道世俗規矩的嫌疑。他了解陸小鳳,也許是把小姑娘當成了不拘小節的江湖女子,也确實有幫人家小姑娘排憂解難的想法,并沒有壞心思,隻是,不太合适。
“我家大哥在朝中任職,或許能代為引薦,”花大公子畢竟在朝為官,請不了太久的假,前幾天已經返京,臨走還囑咐花滿樓在複明後一定要去京城讓他好好看看,“托神醫的福,也許到時候,我正好順路去見大哥,同神醫一道去京城。”
挺好的,原随雲情感方面的問題,從她自身經驗來說,很難改變,但可以讓原随雲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活動,不是有句話‘君子論迹不論心’嘛!哪怕他心裡有不好的想法不實行,或者不能實行不就好了,大多數普通人不都是這樣嘛!
後續進京的事情被這樣的短暫的決定了,“天色已晚,姑娘早點休息吧!”他上前一把拿起酒壇子,“可要醒酒湯?”
陸小鳳默默鼻子,他當然知道這話不是再問他,他扭頭看向林思危,面色正常,眼神清明,實在是不像喝醉的樣子,‘小姑娘酒量可以啊!’,剛剛這壇子酒基本是對半分的,雖然度數不高就是了。
“不用不用!這酒我喝不醉的”林思危見喝酒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心裡高興的不行,也許這酒是喝不醉她,但多少有點影響,就像現在,她抄起貼着腳邊的小黑就轉身回屋,“晚安!”
性格倒和以往不一樣,但想到今早的‘汪汪汪’,花滿樓也不确定人到底有沒有醉,至少步伐穩健。
雖說這是花家的院子,但花父花母在七童眼睛開始好轉的那天,就已經開始打算給神醫的謝禮了,如果林思危願意,他們家可以養她一輩子,這院子哪怕神醫離開花家,也一定是要給神醫留着的。
隻不過任誰都看出了神醫的性格,會在七童眼睛好前,她是絕對不會接受其他财産的贈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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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确實不醉人,喝上半壇子還有些助眠,第二天一醒來,隻覺得睡得飽飽的,可舒坦了。
又是一個有點開心,輕松的早上。
換完花滿樓的藥,照舊在花府門口上了原随雲的馬車。
在原随雲躺在床上的一個時辰,林思危一直在想到底有什麼借口,能讓原随雲呆在官府眼皮子底下,但又原随雲不讓起疑呢?
“神醫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原随雲躺在床上睜着眼,也不知道是怎麼感覺到她有心事的。
“......你們到底是怎麼感覺出來的?”花滿樓也是,原随雲也是,聽覺敏銳可以理解,但情緒這種東西,是怎麼感覺出來的?她感覺自己的語氣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區别啊!
‘你們,還有花滿樓嗎?’“也許是瞎子的感覺格外敏銳吧!”往日裡,原随雲和人說起‘瞎子’這個詞時,面上是君子般的自嘲,心裡卻強壓着,把所有人都變成和他一樣的瞎子的沖動。
今天倒是不一樣,也許是知道自己還有重見光明的一天,他對這個詞好像不那麼介意了,當然,隻是從自己嘴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