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停,銀杏和白果率先下車,準備在下面接扶蘇婉,蘇婉推開兩人,自己跳了下來,把兩個小丫頭吓了一跳。
“大娘子!”
“沒事的,我身體好着呢!”蘇婉轉身又對蘇長木說:“木叔你把馬車給大根,我們走着去。”
她再也不想坐這馬車了,循着記憶,往滿香樓走去。
兩個丫鬟對看一眼,趕緊跟上。蘇長木吩咐了兒子兩句,也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走了一半,有人把蘇婉認出來了。
“喬大娘子!大娘子!”
有人在後面喊她,蘇婉回頭。點了下愣在原地的銀杏,銀杏恍然,趕緊上前,“你是何人?為何叫我家娘子?”
那人面對她們這幾個弱女子,當然是一點也不怵,指着他那剛剛被喬勐和他的人打馬走過撞翻的攤子,說道:“這是喬二爺幹的,你說怎麼辦吧!”
喬二爺家的娘子甚少出門,但平江城裡認識她的人也有不少,打蘇婉從這商販攤前走過,那人便認出她來。
那人也不知道她的品性,隻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叫住了蘇婉。
“你說是我家二爺撞的就是我家二爺撞的啦!”銀杏聽了他的話立即反駁。
“嗐!你個毛丫頭!這街上的鄰裡都可以給我做證!”
“是啊,是啊,就是娃霸,”幫腔的人下意識把喬勐的外号說了出來,趕緊捂了嘴,“就是喬二爺約莫半個時辰前帶人騎馬撞的!我家那個也是,那家也是,還有這、那!”
接連指了好幾個攤子。
人嘛,有一個敢出頭,其他人都會蜂蛹而起,紛紛說起喬勐往日惡行。
蘇婉越聽眉頭越緊,她這位官人整日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事?
他每日交回來的錢不會都是這條街的保護費吧?
“大家稍安勿躁,我就是來尋我家官人的,一會待我尋到他,小婦人一定給各位一個交待!”
熊孩子,就是欠教育!蘇婉心中怒火起,給了受害攤主們一個口頭交待,轉身就要往滿香樓走,餘光瞥見白果懷裡的燒火棍,伸手一抽,握在了手上。
“大娘子!”白果一驚,也趕緊跟了上去。
“哎喲!大娘子!”蘇長木一拍大腿,趕緊去攔蘇婉。
蘇婉将他往邊上一推,快步朝前,“木叔,你别攔着,我有分寸!”
蘇長木畢竟是蘇家的家仆,得聽蘇婉的話,隻好讓開了些,跟在了蘇婉身後。
“喲,這就是娃霸家的娘子?長得這麼俊啊!”
“你看她是不是去滿香樓?哎喲,她手上拿着棒棍做什麼!”
“不會去幫娃霸砸滿香樓吧!”
“不過娃霸真是有福氣,這娘子真标緻!”
那些竊竊私語蘇婉聽見了也就當沒聽見,她這會就像是在學校打架鬥毆的熊孩子,被老師叫來的家長。
很快,滿香樓到了,大門關着,門口圍了些人。
“白果,木叔!叫門!”蘇婉提着燒火棍對着正門一指。
“是!”白果撸起袖子,立即上前擠開吃瓜百姓,拍打着滿香樓的門,大聲喊道:“姑爺!姑爺!大娘子來了!”
圍觀百姓被她這一嗓子喊得身軀一震。
喊完她趴在門上,聽着裡面的聲音,細細碎碎的挨痛呻.吟隐隐約約的隐在門後。
突然,門上一動,門從裡面打開了,白果順勢往裡倒。喬勐見一個人影往裡倒,反應非常快的往旁邊一跳。
白果摔了進去,與被打成豬頭的羅掌櫃四目相對。
“大白天的叫魂呢!差點吓到老子了!”喬勐拍了拍胸口,蹙着秀眉嫌棄了一聲。
“官人!”蘇婉閉了閉眼,讓銀杏趕緊去扶白果,她自己走到喬勐面前。
喬勐眼一眯,略微驚訝:“娘子?你怎個來了?”
“我不來,你今日要如何收場?”蘇婉提着燒火棍,走進滿香樓,自然是瞧着了豬頭羅掌櫃。
這人咎由自取,蘇婉倒不是可憐他,而是覺着喬勐的做法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更不論牽連無辜的人。
“他讓你破了相,我就讓他也破!”
喬勐很生氣,伸手就要去摸蘇婉額上的抹額,想看看她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