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刺痛感,令餘若蓮掙紮着推開她,卻令她猛然往後摔出去,撞向剛剛朝這邊走過來的一名大男孩。
隻見大男孩側過身穩住身子,但手上的橙汁,卻不偏不倚灑落在餘若雪的頭上,令她從頭到腳也染上了橙色,發尾還滴着橙汁,模樣滑稽又狼狽。
餘若雪氣憤得想殺人,是誰這麼不識相,走過來擋路,她原本的降落點不是這裡,是完美跌落在沙發上,這樣便不會受傷又難看。
她氣得臉容扭曲,自小愛美舉止優雅,容不下半點瑕疵,突然當衆出醜,就像把她釘死在恥辱柱上,四方八面的怪異目光更是把她淩遲千萬遍。
她不忍了,擡手撕下大家閨秀人設,怒吼出聲:「你誰呀﹗不長眼睛嗎?拿着橙汁還到處亂走﹗」
男孩面色慘白,像極做錯事的孩子,畏畏縮縮地低語:「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眼瞎嗎?我們身高差一個頭,我能有多大力氣撞向你?依我看,你是看我不順眼,故意走過來倒橙汁在我身上吧。」
餘若雪習慣凡事倒打一耙,反正眼前這人唯唯諾諾,肯定不是什麼大家族出身,他注定和餘若蓮一樣,被人踩在腳下掙紮求饒。
「不…我沒有…剛才見你在客房打碎花瓶刺破手心,便想拿一張膠布貼給你。怎料,你突然撞過來,才打翻橙汁…」
男孩無辜地搖頭否認,眼神慌亂,仍好心遞給她一張可愛的卡通膠布貼。
「你胡說什麼?」餘若雪吓了一跳,腦中嗡嗡作響。
在場衆人面面相觑,這個瓜也太大了吧,看向餘若雪的目光更耐人尋味,面前這位無理取鬧的小女孩,真是一直以來溫婉可人的餘家小姐嗎?
不過,令餘若蓮久久未能回神,不是餘若雪自毀人設,而是,這位看似懦弱無能的男孩,不就是剛才不辭而别的白馬王子嗎?
怎麼氣質完全不同,沒有了剛才的從容自在,反而變得懦弱怕事,全身正在瑟瑟發抖,這真是同一人嗎?
「若雪,我帶你去換換洗,否則很易着涼。」李鳳儀率先反應過來,扯着餘若雪往外走,細聲叮囑她冷靜自持,不要輕易受人挑撥。
男孩看似欲言又止,還是鼓起勇氣追過去道:「等等…小妹妹,你手心的傷口必須盡快處理,玻璃入血可以很嚴重…」
餘若雪停下腳步,旋即沖過去搧了男孩一記耳光,兇巴巴地警告:「你究竟是哪家的歪種?故意和我作對,信不信讓你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餘家小姐好氣派,我倒想看看如何令我兒子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尚傅衡鐵青着臉,一字一頓地道。
瞬間滿屋氣壓降至冰點,全場衆人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珠子瞪至鵝卵般大,搖搖欲墜差點掉下來。
貴婦們你眼望我眼,交頭接耳:尚家主不是隻有一名獨生子嗎?才十歲便獨擔大旗,經常曝光于公衆面前,可說無人不識的尚家唯一繼承人尚翊。
但眼前這位男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尚家從來沒有公布過第二名孩子的存在,難道又有什麼豪門秘辛?
衆人了然于心,今天若不是這孩子被餘若雪欺負到這地步,想必尚家主也不會公諸于衆。
「若雪,你不能這樣任性,受了小小委屈,便說些孩子氣話,還出手打人,快向尚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