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栖遊夠了一個小時才與沈倩去浴室洗澡,後者最終還是找到了遺失的目标,隻是老遠看見有兩個人在叙舊,沒有貿貿然上前打擾。
更衣室裡,沈倩從衣櫃裡取出幹淨内衣換上,感慨大外甥不僅沒有發福身材走樣,依舊帥氣淩人之餘奇怪道:“栖栖,為什麼你大外甥上岸的時候臉垮着呀?你們吵架了?”
是吧!孟以栖也覺得他不高興,可是她分明有在誇贊他。
心不在焉的人内衣都套反了,又脫下來調換,可一早輕松愉快的心情卻不複存在了,隻因為意識到有人莫名其妙的情緒與她息息相關,可她卻找不出一絲有力的症結所在。
孟以栖回答着不清楚,她向來摸不透楊靖安心底的真實意圖,也不願分心思再揣摩他舉止之外的其他用意。
快速穿好衣裙,吹幹頭發,孟以栖與沈倩乘電梯下樓。
酒店大堂的沙發裡零星幾人休息而坐,或打着電話,或合眼假寐,或無聊抱胸陷在軟背裡,楊靖安則是心神疲倦的後者,面無情緒地目送孟以栖心虛走過來。
“吃過晚飯了?”
孟以栖意外他竟然還未離開,更不曉得他等了多久,搖頭晃腦示意。
“我也沒吃,你陪我吧,”言未盡的人又掃去她身邊,“捎上你朋友。”
沈倩簡直求之不得,開口語出驚人,“好啊,多謝大外甥!”
有人就差來捂她的大嘴巴,在某人不鹹不淡的問候目光裡裝作沒聽見,走近來問他,“吃什麼去?”
楊靖安活動筋骨起身,垂在腰間的黑衫衣擺落下,衣物無論何時都一絲不苟熨帖,好似随時随地趕赴生意場合裡,隻是掖在西褲腰裡的衣擺今夜敞在外頭,沐浴之後更平添了一股松泛之意,讓人望着便很清爽舒心。
“吃些軟和的東西?我白天裡喝了酒,胃不太舒服。”
胃不舒服還能下水遊那麼久?
有人頃刻問診的口吻,“是反酸嗎?”
他不在意地點點頭。
孟以栖動腦筋想了想,“吃粥怎麼樣?”
胃痛的人覺得正合适不過,抛着車鑰匙引她們去車上。
車旁,孟以栖左顧右盼沒瞧見王南柯影子,“阿珂哪去了?”
楊靖安回眸張嘴閉嘴“阿柯”的人,脾氣來得莫名其妙,“萬惡的資本家良心發現放了他半天假,你滿意了嗎?”
孟以栖無語,“他放不放假和我有什麼關系?”
“那你張嘴閉嘴阿柯阿柯的多管閑事,我當你在想他!”
居然還有心思跟她絆嘴,孟以栖簡直多餘擔心他能否開車,正欲推看戲的沈倩去後排落座,後脖冷不丁讓一隻滾燙的手輕輕卡住,再調轉方向推去副駕駛座。接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傳入耳中,“你坐副駕。”
按照坐車禮儀,孟以栖合該不應意氣用事,她乖乖拉開車門,彎腰刹那,楊靖安竟伸手擋在了車門頂,防磕碰的舉止叫震驚裡的人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偏有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撤手之際又提醒她系好安全帶,再輕輕一推車門關上,快步繞過車頭進了駕駛座。
道路上車輛川流不息,窗外霓虹交錯,影影綽綽的光線裡,孟以栖不着痕迹地偏頭端詳安靜開車的人。
平日裡,他主後排居多,伺候人的時候極少,不過偶爾自駕倒也不稀奇,古怪的是他居然對孟以栖動用了紳士才有的禮節。這合該不符合她們一點就着的火藥關系,即便是如今不複從前意氣計較,也絕對稱不上關系融洽不計前嫌。
“看夠了沒?”餘光裡一直在觀察的人扭過頭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