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栖認同地點頭也心有戚戚,“爸爸,我想你會理解我當時的心情,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願辯解初衷,因為我曉得自己除了是醫院裡的職工,還是有父母親人朋友的人,并不是刀槍不入的鋼鐵。總之經過這件意外之後,我心裡感悟到最多的不是僥幸,反而有點無能為力的悲觀吧。”悲觀似乎無論如何都沒有方法杜絕此類情況再次發生,也無法說服自己在天降意外之際置于冷眼旁觀,甚至于根本沒有考慮自保的時間,誰都預料不到明天與意外哪個就先來了。
“栖栖,你要明白救死扶傷不是我們的天性,□□凡身的人有退縮的權利,總之盡職盡責完成工作,最大能力保護好自己,其餘的交給老天爺安排。”
一旁的何清聽得父女兩的言論越發糟心,俗不可耐地打斷他們,“好了好了,老天爺都擡出來了,爺倆講話放屁一個德行!這個命嘛各人管好各人的,我女兒隻管負責工作,可沒簽什麼生死合同!這醫院不拿出點辦法來保護職工安全,憑什麼叫守在一線崗位上的人舍身為人呢?反正我這個人沒你們的普世觀,我狹隘的要命,隻想叫我女兒活蹦亂跳地吃喝拉撒,誰動敢她一根拇指頭子我都要找人算賬!”
急吼吼的人喋喋不休陣仗,孟遠方朝孟以栖遞了個安撫眼神,後者連忙舉手發誓做保證,“曉得了曉得了,我就是跟爸爸探讨一下醫鬧事件,以後自然還是保命第一,絕對不叫你擔心!”
這廂消停下來,何清取來手機裡的視頻質問孟以栖,“這個見義勇為擋刀的人是梁澤帆吧?”
孟以栖曉得躲不過,點頭承認了。
“你和他和好了?”
孟以栖語氣平平搖頭道:“沒有的事。”
孟何兩家都不是落井下石的家庭,想當初何清也十分同情梁家大兒子,潛意識裡早将他認定為女婿,否則不會同意孟以栖頂着感染風險出國留學,他陪着女兒在英國讀書的八九個月裡,栖栖一直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不過兩人既然分開就算了,遺憾但不可惜,她女兒值得更好的。
何清不欲再多提這件事情,恰好孟以楠的車子也到宿舍樓下,正逢午時,四口人在外頭找了個幹淨館子吃飯,直到醫院下午上班時間前,孟遠方才攜依依不舍的何清趕回青陽縣。
孟以栖跟姐姐的車在雲醫大門口下車,“姐,我上去了,你路上開車慢點,等過幾天得空了,我去家裡看妍妍。”
“栖栖,”孟以楠急忙喊住她,伸手從後排取來一個布袋子遞給不知所雲的人。
“這什麼?”
“托下面人買的各種防身器,也不曉得哪種适合你,輕便的你帶身上放包裡,重的你放在工作區域,萬一哪天說不準用的上。”
聞言,稀奇的人打開布袋一瞧,裡頭都是能叫得上名字來的防身用具,光辣椒水噴霧都有好幾瓶。
“不要覺得我誇張,危險面前沒有傻站着不動的道理。”
除了父母會為孟以栖事事周到考慮,就剩下姐姐孟以楠最關心自己,小到為兒時的她換尿布、喂牛奶喂飯、教認字,大到安排她來市裡讀書乃至出國留學,父母口裡的姐姐對她一直以來都親愛有加。
“姐,你對我最好了。”
此時此刻,心裡暖洋洋的人過來摟她胳膊,像小時候受了欺負來找姐姐尋安慰一樣,心有靈犀的人摸在她順滑的頭發絲捋了幾下,口裡溫柔提醒着撒嬌的人再不走就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