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動,楊靖安躁動上來,除掉外衣外褲縱身投入泳池,冰涼池水淹過頭頂刹那,他全身的燥熱都得以疏解,來回遊了幾趟才一躍上岸,渾身濕漉漉朝小洋樓浴室走去,涼水狠狠打在身上沖了把澡,片刻的昏頭打腦也治好了。
次日天亮,楊靖安在宅子吃過早飯,立馬回了公司開晨會,結束後,他叫來助手交代吩咐私事,後者領命立馬抽身去辦理。
楊靖安這頭會務告一段落已是下午,舊友唐棹微信裡約他打夜球。平日裡,楊靖安生活被公事塞得滿滿,偶有空檔不是在回老宅途中,也是工作之外的别的要緊事。總之,他許久沒有活動筋骨。
楊靖安點了根煙抿在唇間,靠轉椅裡撥給唐棹,後者比不得有人的野心勃勃,實實在在遊手好閑的二代,雲城裡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投資了個遍,說不準哪個就錢生錢辦得風生水起。
唐棹才睡醒,先斬後奏地知會楊靖安,他還叫了一幫高中同學。
“無所謂,打球而已。”
“不,差一點你就有所謂。”
楊靖安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什麼意思?”
“你死對頭聽講我要叫你來打球,群裡爽約了。”
楊靖安扯唇輕嗤,“唐棹,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突然搞個什麼破群出來别告訴我你是要鍛煉身體。”
“楊靖安啊楊靖安,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
“懶得跟你扯犢子,我還有正事,時間地址發我,晚了别等,不去我也會說聲。”
唐棹電話裡不爽嚷嚷,“不是說好了來嗎?當真他不來,你也不來,比誰爽約爽得狠啊?那你是輸了,他開口在先哎。”
“滾吧。”
夜幕降臨後有一陣子,楊靖安才回住處換了套運動服。
創意園街區裡的運動館,楊靖安遲到了半小時,唐棹一行人早處于亢奮狀态,直至重量級人物到場,都好似等着受虐的姿态。
因着社會地位差距,有些人已經交情甚淺,也因着社會地位的優勢,楊靖安明顯感知到整場對抗中的人情世故,單機遊戲的體驗感,連唐棹也是心不在焉的程度。
差不多九點半,楊靖安叫停,他此時已經滿頭大汗,白T前後浸透,發梢也氤濕,喘着粗氣走去網邊撿水瓶。
唐棹随他來取拿毛巾擦汗,兩個個頭不相上下的男人立在籃網邊,身形颀長,氣度非凡,惹得隔壁羽毛球場地休息聊天的異性頻頻側目。
“以後這種場合别再叫我。”
“是吧,我也嫌無聊,你說這幫人從前也不這麼巴結,歸根結底還是現在日子不好過。”
那裡頭行情好一點的創了公司,每個人都在社交性的場合裡有所圖,但隻要能力足夠,楊靖安不介意扶持一把。
“周辰逸那個建築設計公司你了解多少?”
“你确定要幫?”唐棹驚掉牙,他楊靖安何時也步入菩薩地界裡施恩惠了。
“手頭上一個項目正好缺人,我記得他當初念得學校不錯。”
“他是不錯,但是你,”不怪楊靖安消息閉塞,唐棹也是早一陣得知,“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就跟你坦白了,屬實我也沒料到周辰逸會跟你提生意。”
楊靖安斂起目光,電光火石間,想到什麼遺漏的細節,嗤笑,“無所謂。我一不接濟無用之人,二不做虧本生意,在我這裡,能力者優先,如果有人不介懷的話。”
不遠處,周辰逸過來,趁熱打鐵與楊靖安約定後續會談的相關事宜。另一旁的唐棹三心二意,斜靠籃網張望羽毛球場地,談完事的人不經意打量過去,在東南角位置猛然撞見一張熟面孔。
“靖安,我眼睛沒瞎吧?”唐棹指去盤腿坐在塑膠場地仰頭喝水的那位,“那人是不是孟以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