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庭院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柳漓的聲音,就連遠在廚房的劉媽都聽到了,探出身子一臉焦急地詢問她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淩迅速将蓋子給放回去,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嘴角扯着牽強的笑容,應付了劉媽。
随後,壓抑着内心的恐懼,顫抖着手打算往盒子裡面探去,卻被不知道何時又過來的柳漓緊緊攥住手腕,制止她的動作,“淩…淩兒,你…你要幹什麼?”
“我們…還是快點報警處理吧!”
江淩咽了口唾液,調整一下呼吸,才勉強開口,“裡面還有東西,有點…類似紙條。我…想拿出來看看。”
盒子再次被打開,裡面是血淋淋的人體心髒器官,被真空包裝袋包裹着,空氣中彌漫一股似有似無的鐵鏽味。江淩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産生的錯覺,就在指尖不小心觸碰到袋子的那一瞬間,這顆心髒還尚有餘溫,在激烈的跳動,險些灼傷江淩的手指。
那感覺,就像是剛剛從一個活生生的人體裡面給剖出來的。
江淩緊皺着眉頭,忍住胃裡不斷翻騰的痙攣,小心翼翼地避開那東西,終于摸索到那紙張。她抽出手掌,把紙張放在桌上,迅速跑去衛生間。
柳漓擰着眉頭也跟了過去,看着她蹲在馬桶前面吐的艱難,心裡也緊揪起來,不停的撫拍着江淩的背,她本身就沒有吃東西,午餐吃的那點瓜果菜蔬早就消化完了,胃裡空蕩蕩的,哪裡有東西可以吐。到了最後,差點把膽汁都給嘔出來。
柳漓看着她這麼難受實在心焦,去大廳端着杯水小口小口的喂給她,語氣也有些擔憂,“淩兒,你這是又何必呢?你剛才差點把膽汁都給吐出來。”
“我們還是快點報警吧。”
江淩捂着腹部,等待那股勁下去了,才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們先去看看,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她緩了會,繼續說道,“至于,那個…髒器,能夠這麼大張旗鼓的用快遞送過來,說明報警沒有用。我們也不要輕舉妄動,先放在那裡,等我舅舅回來再說。”
她借着柳漓的攙扶的力站起來,雙腿發軟,險些又要摔倒在地。柳漓眼疾手快,趕忙扶住她,兩人就這樣慢慢地走回客廳。
柳漓把她扶到沙發上坐着,自己拿起桌上的紙條,幾秒鐘之後,她不禁打了個寒碜,頭發一陣發麻。
江淩注意到柳漓的不對勁,她死死的攥着那紙張,指甲差點嵌入手心,面色由紅到白。她趁着柳漓恍惚之際,站起來腳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拿過她手裡被捏皺的紙張,手指剛擦過她的指尖,柳漓的身體猛地顫抖一下。
江淩安撫好柳漓,輕輕展開那紙張,她害怕稍微一用力,那紙就要化成齑粉。看她如此反應,本以為紙條裡是什麼恐吓信息,沒想到隻有字迹工整的四個字,“華夏楚證”。
她将紙張對折兩下,放在盒子的旁邊,“小柳,你對這個地方有印象?”
柳漓回過神來,眼底蘊含着悲傷,目不轉睛地盯着桌上的紙張,聲音哽咽,“我知道這個地方,它就是我父親的事故地點。”
江淩倒吸一口涼氣,朝她說道,“抱歉。”
“淩兒,我沒事的,不用說那三個字。現在我想要搞明白,對方寄這心髒和紙條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而且,還冒用令堂的名義,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
江淩随即陷入沉思,既然快遞可以寄過來,那就說明上面的寄件地址還有寄件人信息全部都是假的,沒有任何價值。這棟庭院的監控錄像在信息中心,她沒有權限根本就拿不到,而那個快遞員的面貌特征,她也沒有看清。
現在,恐怕是隻能從那個心髒和紙條下手了。
“小柳,你對華夏楚證了解多少?”
柳漓滿腹疑問,“我對這棟大樓的印象不深。那時候,我還小,也隻記得在手機上刷到過新聞,據說這棟大樓據說出過靈異事件,很多年前就已經廢棄了,慢慢的就成了荒無人煙之地。”
“但其實,事情并不是像媒體所報道的那樣,是靈異事件。而是,那公司老董的兒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人槍殺,屍體被随意扔在公司的大廳。”
“有人前往公司上班,卻發現公司裡面亂七八糟的,整棟大樓設施都毀壞,還有屍體,于是就報了警。而我父親就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後面,緊接着就是一系列社會輿論問題的出現。”不提還好,這麼一說,她怎麼覺得事情走向有些詭異。
江淩緊抓住重點,“那公司的名稱是不是叫“翎羽”,而且荒廢時間是在十二年前,發生事件後,所有經銷商急忙撤資,一夜之間,大廈傾覆。”
“淩兒,你怎麼知道?”
江淩凄苦一笑,她當然知道。
在紫荊檔案室裡的時候,除了那些數據之外,還看到過“翎羽”被封存的資料,與柳漓說的情況相差無幾。
不過,這時間,未免吻合得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