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捕捉到江淩話中的意思,眼睛都亮了起來,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同學,你會古琴?”
江淩在對方熱切的注視下,小幅度的點點頭,“我會一點點。”
“那就太好了!”聽到這個答複的輔導員,差點熱淚盈眶,“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個系的,輔導員是誰?願不願意上台表演。”
他語速有點快,一連串的問題搞的江淩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我叫江淩,是服裝設計專業的,我的輔導員是周彥教授。”
江家向來被稱書香門第,在衆多企業集團中脫穎而出。有着悠久發展曆史,也是世家大族。每位江家人都接受過精英教育,又被家族規矩約束,自然比常人優秀。就連上一次,在江家與她發生争執的江雪,也是姿态端莊,走的每一步都帶着舞者的風範。
“如果說曲目不難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下。”
輔導員生怕她反悔,連忙擺手,“不難的,曲目叫《凝霜》,江同學的聲音挺符合劇中描寫,長的也十分漂亮。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輔導員遞給她一張信息表,上面寫着各個專業的節目序列與表演時間。
“那就這樣說定了,這張表單上面有可以提供練習的會議室地點。江同學有時間的話,可以到那個地方練習。”輔導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江淩揮手告别,“我去向校方彙報一下人員變動!”
輔導員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抱着應付工作的态度,随便在路上找的漂亮女孩會給他帶了驚喜。
江淩波動琴弦,飄逸的衣袖在琴弦之上輕舞,琴聲如潺潺流水。不論是托、劈、勾、剔、模、挑,還是撮、輪、搖的動作都行雲流水,讓人觀感俱佳。
随着琴弦的撥動,江淩開始照着詞曲輕輕吟唱起來,聲音婉轉動聽,唱詞悲涼凄切,一個關于今生來世的故事被訴琴音。
一曲終了,周圍響起一陣激烈的掌聲。
就這樣,江淩每日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練習古琴,她倒不是要在校慶活動上出彩。隻是她答應了人家的事情,就必須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柳漓倒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她,每天就搬個小闆凳坐在江淩的旁邊,細細的聆聽着如高山流水的琴音。柳漓有時還假裝自己是《伯牙絕弦》裡面的鐘子期,時不時逗弄一下江淩。
很快就到了校慶活動那天,江淩從家中帶了一套漢服過來。雖然學校按照每個節目要求準備了相應的服裝,但江淩還是習慣穿自己的衣服。
柳漓雖然沒有節目,但是與輔導員平日裡關系好,也跟混進後台陪江淩。
江淩今日到後台一看,她的選擇十分正确。
她拿到屬于自己的演出服,不過看了兩三眼,立馬就發現了端倪。漢服是一片式的,下裙裙頭末端的系帶線頭多得不同尋常。還有上衣吊帶也是有着線頭。
裙子上的線頭柳漓也發現了,斂起笑容,微微皺着眉頭,不由得吐槽說道,“這學校也太敷衍了吧!就算是租來的衣服,也不能提前看看質量嗎?真的是。”
撕拉的一聲,裙帶就直接掉落在地。
後台聲音特别亂,就沒有其他人注意到江淩這邊的動靜。
看着破損的衣服,柳漓搖搖頭歎息,“我就說這質量簡直是沒眼看。”
江淩卻不贊同她的觀點,“小柳,這衣服并不是質量不好。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力,說明這衣服……”
柳漓的笑意霎時間就沒了,用隻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既然不是衣服本身的質量問題,那就是有人故意的。”
柳漓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江淩穿着這身衣服上台,後果會怎麼樣。她光看着江淩手上的衣服,就恨不得把那個躲在暗處耍小心機的東西揪出來痛扁一頓,就這麼見不得别人優秀,竟然想到這種害人的法子。柳漓倒是真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柳漓在這邊替江淩氣憤不已,江淩卻趁着柳漓思考的間隙,就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與此同時,江淩仿佛一個沒事人一樣,反倒淺笑寬慰柳漓兩句,“别氣,生氣傷身體,會起皺紋的。”
“淩兒,我不生氣,但我一點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扁一頓。”柳漓作勢活動活動筋骨,手指骨節咯吱響。
江淩捏了捏她圓潤的臉頰,“瞎說什麼呢!法治社會,别亂來。凡事都有目的,破壞衣服無非是兩種結果。第一種就是不讓我上台,這第二種就是純粹的想讓我出醜。”
江淩将唇釉抿開後,淺笑一聲,“不管是哪一種,恐怕我要讓人家失望了。”
就在這個時候,觀衆席間響起一陣激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