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也在場。”沈既白道“我也有責任,别什麼都攬到自己身上。”
醫館開門的時間不定,所以平時閉門時不會有人在門口等,他們來到醫館門前時空蕩無人。
賀景珩并沒有開門進去,而是走向醫館對面那家茶館,去找那裡的掌櫃說話。
掌櫃擡頭第一眼先是看到裴暻煜,匆忙給他行禮,而後才詢問賀景珩的來意。
“想找掌櫃問件事。”賀景珩道“昨日午膳前後,掌櫃有沒有看到一個陌生人同我家孩子說話?”
掌櫃沉默片刻:“是有那麼一個人跟少主搭話來着。”
掌櫃還是認得洛淵的,畢竟星渡城萬年都沒出一個白子,還是他們的少主,這樣标志性的特殊樣貌實在很難讓人忽略。
“這是怎的了?”掌櫃很疑惑“為何要問此事?”
“我們少主丢了一件很重要的物件,所以想尋昨日跟他說過話又行迹可疑的人問問,這物甚真的很重要,若掌櫃知道些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賀景珩言詞懇切,帶着期望看着茶館掌櫃。
掌櫃思索了起來:“我記得那人有些奇奇怪怪的,他本去尋小少主說話,我當時在這兒用膳,正好瞧見,當時我就覺得他有問題,而賀大夫在裡面收拾東西沒有留意到他們的情況,我還想着要不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但還沒有動作,那人就轉身走了。”
那時候洛淵和小嘉甯也站起來往醫館裡面走,看起來并不像是有事的模樣,掌櫃便當是自己多想,沒再把這事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那時候的感覺并沒有錯。
“原來竟是一個扒手。”掌櫃搖了搖頭“我想想哦,他昨日好像往那邊賭坊的方向去了,該不會是拿着少主的貴重物品去當賭資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賀景珩朝掌櫃道謝,三人轉身往賭坊的方向走去。
當成賭資自然是不可能的,隻是這賭坊有可能是那人藏身之地,或者是個中轉站。
不管到底是哪種可能,他們總歸是要去看看的。
與此同時,江晚黎已經安排人畫好影圖在星渡城内張貼,她将自己手裡的人馬分為四組,沿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路貼過去,讓城内的百姓們都能看到。
江大人忙着對外巡邏,彭大人則是在清算城主府内之人。
近些年城主府内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增添了不少新人,或許真有人悄悄混進來了也不一定。
洛淵院子裡的人也多了好些,彭瑞宇現在的重點關注就是裴暻煜和洛淵院子裡的人。
劉小月和玉淳都是洛淵院子裡的人,她們手裡各帶着一批人,按照彭瑞宇的要求一個個對那些侍衛和丫鬟,意外發現,玉淳手裡的丫鬟丢了一個。
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丢的,據平時跟她比較熟悉的丫頭所說,昨晚那姑娘還在呢,跟大家有說有笑的,完全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玉淳對彭瑞宇說:“那丫頭名喚柳杏,城南漁家莊的孤女,爹娘去世已久,平時總當城主府是自己家,少有離開的時候。”
彭瑞宇将詳細的地址記下,讓自己的手下去查。
玉淳有些擔憂洛淵的情況:“少主現下到底發生何事?我今日怎的沒有見到他?”
劉小月在一旁聽着,跟着附和,很是擔憂:“少主平日裡這個時候已經起身用功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們知道早些時候城主的院子内混亂過一段時間,但是她們去詢問時侍衛們攔着不讓她們靠近,隻有大夫和江晚黎、賀景珩他們能進,裴暻煜已經下令封鎖消息,她們更加無從得知。
彭瑞宇也沒打算告訴她們:“沒事,你們顧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玉淳同劉小月對視一眼,相對無言。
彭瑞宇手裡拿着一疊宣紙,回到裴暻煜的院子去尋靳天梵,将手上那些名單交與他:“這是目前看來比較可疑的人。”
洛淵還是那樣安靜地躺着,時不時皺起眉頭,靳天梵一看到他皺眉便往他體内輸送玄術。
“怎麼回事?”彭瑞玉問,他認為靳天梵肯定知道些什麼,但他沒有說出來。
靳天梵擡頭看了他一眼。
“老爺子,你到底知道什麼?”彭瑞宇蹙眉“少主他真的會沒事嗎?”
“就跟賀小子說的那樣,小娃娃中了咒術。”靳天梵擡手搭在洛淵的額頭,摸到的還是一片滾燙“隻是有件事他沒有看出來。”
“什麼?”
“咒分為活咒和死咒。”靳天梵道“死咒的目的是讓中咒者死,極為狠毒,以賀小子的能力來看,這幾根銀針可起不了什麼作用。”
“所以少主中的是活咒?”
靳天梵點了點頭。
活咒的目的大多不是為了讓中咒者死,而是建立一條能跟中咒者溝通的橋梁,中咒者會被拉進一個虛無的夢境,下咒者會在那個夢境裡跟他見面,當然了,被拉進那個虛無夢境裡的中咒者幾乎都會迷失在裡面,再也醒不過來,賀景珩所做的就是在這個溝通橋梁上加了一道牆,讓洛淵過不去。
顯然對方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更厲害一些,賀景珩建起來的那道牆好幾次都要差點被越過,靳天梵之後給賀景珩的銀針附上自己的玄術,讓它變得更堅固一些。”
彭瑞宇不解:“可這是為什麼?”
靳天梵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或許是因為對方想通過洛淵知道點什麼東西,但是用這樣狠毒的方式對待一個孩子,簡直不可饒恕。
小嘉甯哭得眼睛都腫了,她坐在靳天梵懷身邊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家哥哥看,靳天梵勸了她好幾次讓她去休息,她總是搖頭,表示自己要陪在哥哥身邊。
靳天梵将手裡的東西看完,交還給彭瑞宇:“你覺得柳杏有問題?”
彭瑞宇:“目前來看她的嫌疑最大。”
靳天梵點點頭不說話。
“靳老不這麼認為?”
靳天梵搖了搖頭:“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查,老夫隻是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感,等你把人找到,一切自然清晰明了。”
彭瑞宇點了點頭。
靳天梵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辦自己的事情,他還得繼續守着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