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其實是自己想逗小孩吧!結果還要找個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
“靳老,我來幫您。”莊峣殷勤地跑上來,笑得見牙不見眼“您老人家還是不要太勞累。”
靳天梵回敬道:“彼此彼此。”
江晚黎兩人警惕地看着他,他們可都沒忘不久前這位大人在宗祠内要以死明志的操作,現在這種反應,反而更讓人警惕。
然而靳天梵隻是擺擺手,讓他們去辦自己的事,将他們的擔憂壓回去。
裴暻煜伸手捏了捏小洛淵的臉,輕聲道:“那小淵再跟靳爺爺玩一會,哥哥處理好事情就來找你好不好?”
小洛淵點了點頭。裴暻煜朝江晚黎兩人招手,示意他們跟自己一塊走。
轉身的一瞬,裴暻煜臉上溫和的笑意消失殆盡,隻餘一片冰冷,手都已經伸到他的人身上來了,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完全沒把他這個城主放在眼裡。
這座城主府,也是時候該洗一洗了。
半個時辰後,整個城主府的人都被集中到大堂,其中不乏丫鬟小厮還有侍衛。
彭瑞宇和江晚黎一人一邊坐在大堂的兩邊,裴暻煜坐在主位,桌面上擺着他的劍,目光陰冷讓人不敢直視。
隻是跟這人冰冷臉色不同的是,裴城主手邊還放着一個花瓶,他正仔細地将手裡的梅花插進花瓶裡,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等人都到齊,彭瑞宇才開口:“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衆人面面相觑,揣測着這位大人話裡的意思。
江晚黎手裡端着杯茶,微笑着問:“都是聾子嗎?剛才沒聽到有什麼動靜?”
她算是城主府的“老人”了,裴暻煜不在星渡城的這些年,都是江晚黎打理着一切,所以在衆人眼裡,她幾乎可以說是半個主人。
與此同時,江晚黎待人溫柔誠懇,府裡很多人都喜歡她,難得一次語氣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她開口後,府裡衆人便竊竊私語了起來。
“剛才似乎聽到很大一聲響。”
“是爆炸聲,在後院傳來的。”
“我沒太留意……”
“我知道,是在梅園那邊,我聽到了。”
“……”
江晚黎拍了拍手示意他們都安靜下來:“看來大家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那我們就好好聊聊!”
彭瑞宇接過她的話:“剛才,有人在梅園裡放了一條白蝮,是一條有玄術圈養長大的白蝮,意圖謀害少主,你們說,到底是誰要下這麼狠的手?”
衆人噤聲,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
彭瑞宇站了起來,又重複了一句:“你們猜猜,是誰這麼狠要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衆人繼續低頭。
彭瑞宇繞着衆人轉起圈來:“我勸你們,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承認,要不然讓我們給揪出來,可能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裴暻煜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某個人身上,靜靜地看着他。
江晚黎留意到他的目光,站起身朝那人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那人突然從地上躍起,提起劍就朝江晚黎沖了上來。
江晚黎擡手兩道符擋在身前,将那人的劍死死控住,同時又一張符朝那人拍過去,直接将人拍出屋外,吐了一大口血。
彭瑞宇朝那個倒在地上吐血的人走過去,一腳踩在他身上,惡狠狠地說:“對一個五歲小孩都下得去手,你還是人嗎?”
“他是禍子。”那人被踩得又吐出一口血“有他在,整個星渡城都将灰飛煙滅,齊大人說得對,他就是一個禍害……”
話還沒有說完,半人大的木偶手持刀,一劍封喉,彭瑞宇冷着臉:“我可不允許你這樣侮辱我們少主。”
大堂内的衆人都被這場面吓了一跳,不僅是彭瑞宇說殺就殺的決絕,還有這三個人變臉的速度。
負責搜查衆人住所的侍衛回來裡,這些侍衛都是些新面孔,是這段時間彭瑞宇和江晚黎新招攬并且進行訓練的一批侍衛,他們遠比城主府遺留的那些侍衛要忠心得多。
侍衛手裡拿着從衆人住所裡搜出來的東西,呈交給江晚黎兩人。
多是一些大臣的書信,其中百分之七十是要他們想辦法除掉裴洛淵,還有百分之三十是要裴暻煜的行蹤。
除開信外,還有一部分信物,比如那些臣子的家徽。
裴暻煜看着呈上來的物件,依舊悠哉悠哉地調整自己的梅花,問:“就這麼多?”
江晚黎點了點頭:“目前沒有别的發現。”
“好。”裴暻煜聲音淡淡,從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讓在場衆人心底一顫,他這樣才更讓人害怕。
“孤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城主府迫害少主?”裴暻煜擡眼“還是你們覺得,孤不敢動你們?”
“城主饒命?”衆人皆朝裴暻煜跪下磕頭。
裴暻煜擺了擺手,一衆侍衛上前,将那些在住所裡搜出不該存在的物件的人拖起。
彭瑞宇道:“給他們的主子送回去,告訴他們,若是不給城主一個交代,他們也就不必繼續留在星渡城,甚至不必再留在玄界。”
剩下的一衆還在跪地叩首。
“起來吧。”裴暻煜道“三天後便是繼任儀式,忠于孤者,孤必定不會虧待。”
“屬下誓死效忠城主大人。”衆人大聲表忠。
裴暻煜揮了揮手。
江晚黎:“都退下來吧。”
待到大堂隻剩下三人,江晚忍不住表達自己的擔憂:“城主你最近處理了這麼多大臣,會不會……”
她擔心過剛易折,觸底反彈,萬一那些大臣聯合起來抵制裴暻煜,阻止他繼任怎麼辦?
“他們不會。”沒有外人,裴暻煜的臉色相對溫和了一些“孤是先城主唯一的孩子,況且孤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師出有名,他們沒有理由反抗,此外,師尊還在城内,他們不敢亂來。”
靳天梵是玄界少有的高手,他可不好對付,沒有人會想得罪他。
彭瑞宇沉吟片刻:“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對少主那麼執着,非要将少主置于死地?”
“可能是因為一首童謠。”江晚黎臉色不太好“在我起身前往沉垣宮之前,星渡城城内流傳着這樣一段童謠:天紅紅,地紅紅,白發白眸白魔頭,白子禍患出,玄界紛亂起,屍山血海仇不負,白子索命天降道……大概這樣,我記不太清了。”
“在我們回來之前就已經有這個童謠了?”彭瑞宇微微蹙眉“難怪他們反應這麼大。”
這段童謠在星渡城已經傳了好一段時間,恰巧這時候裴暻煜帶着小洛淵回到星渡城,就跟歌謠裡面說的一樣,所以那些臣子才會這麼着急想要除掉小洛淵,也是除掉他們眼睛裡的禍害。
而且裴暻煜還沒有進行繼任儀式,他們也是在試探這位新城主的忍耐度。
裴暻煜垂眸思考片刻:“能不能查到是誰散播的童謠?”
“查不到。”江晚黎臉色微變“回到星渡城後,我便一直在查這首童謠的源頭,發現根本沒人知道這首童謠到底從何而起,就好像憑空出現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