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其不自在且很僵硬地辯駁，“我沒等他。”

“是是是，沒等。”艾勝男哈哈笑着。

蔺柔道：“我就說他倆相處起來沒問題，記得小時候啊，我們還商量你們家生女兒的話，我們還要訂娃娃親呢。”

“咳咳咳——”

蔺霁兀自咳起來，臉漲得通紅。

艾勝男望着他說：“你激動什麼？這不沒生女兒嗎？”

蔺霁内心複雜，咳完後說：“我沒激動，單純嗆着了不行？”

然後用餘光瞟了眼蔺白藏，蔺白藏面帶春風，巋然不動地坐得穩穩的。

靠，這人是不是又開始裝了，蔺霁質疑。

外婆給蔺白藏夾菜，笑着問：“白藏長得這麼好看，什麼時候結婚啊？”

蔺霁聽到後又開始咳——

艾勝男說：“你這孩子今天咋啦？”

蔺霁邊咳邊揮手。

艾勝男說蔺霁：“還跟小屁孩兒似的，一上桌就這兒疼那兒癢的。”

蔺霁恢複過來，沒說話。

同時蔺白藏也在回答外婆的問題。

“還沒呢，外婆。”他笑得很溫柔。

蔺柔也說：“他還不急，現在像他這麼大的人，心裡都挺有自己的主意。”

艾勝男：“那可不，現在和我們那年代可不一樣。”

吃飯吃了将近一個半小時，大家各自聊得都挺好，除了蔺霁和蔺白藏，他倆飯桌上沒搭上一句話，全是大人們問到他倆，他倆答一句，蔺霁偶爾還和艾勝男欠欠地說幾句，蔺白藏則是帶着笑意全程聽。

如果不是蔺白藏他們趕了一天路足夠累，想必今晚大家還能繼續聊下去。

蔺白藏他們家，艾勝男和外婆白天都已經收拾幹淨，直接可以入住了。吃完飯，他們也都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樓上的房間，洗完漱躺在床上。

蔺霁給蔺白藏發消息。

-怎麼沒跟我說你要回來？

-我今天中午才知道。

今天白天怕影響蔺白藏開車，晚上又一直沒逮到機會問。

半晌，蔺白藏回了。

-為什麼要跟你說。

看見這個回複，蔺霁心裡有點不舒服，回都不想回，把手機扔到一邊。下一秒一聲消息振動，蔺霁又沒出息地把手機拿過來。

蔺白藏又發來一條信息。

-說了你是不是要在門口站一天。

我去。

蔺霁心裡頓時慌亂，指尖在手機快速打字。

-你不會真信了吧？

-我根本沒等你。

-你别聽艾勝男亂說。

-我怎麼可能等你？我又不傻。

說完又加了兩個過去。

-真的。

蔺霁回完後，默默盯着屏幕。

很奇怪，他總有種做小偷的感覺，感覺自己即鬼鬼祟祟，又有種撒謊的心虛。

等了半天，蔺白藏隻簡單地回了三個過來。

-先睡了。

冷漠。

蔺霁從床上起來，站到窗邊往蔺白藏他們屋子那邊看了看 ，蔺白藏房間剛剛熄燈。看來真要睡了，今天估計也真累了。

睡吧睡吧，他也要睡了。

艾勝男不喊蔺霁起早床了，他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他的大懶覺，但隔天早上蔺霁居然自己早起了。

蔺成功看見蔺霁洗漱完畢下樓的時候跟見了鬼一樣。

外公靠着沙發，也有些意外，瞅着蔺霁說：“你是不是看錯點了，這會兒才八點。”

蔺霁擺擺手，說：“正常起床時間，驚訝什麼？”

“小霁，”艾勝男從廚房起來，兩眼一亮，“你是不是起來吃早餐的？”

“不是，太早了我吃不下去。”

“那你起來這麼早是？”

蔺霁知道她想要什麼回答，但就不讓她滿意，“也不是起來學習的，您别做夢。”

艾勝男眼裡的光立時熄滅，不情願地說：“不學就不學，這幾天好好玩玩，等開學了再好好學習也可以。”

蔺霁不回答，靠着外公在沙發上坐着，外公拍拍他的手，說：“沒事兒，先放松放松，開學的事開學再說，實在學不進去也别硬學，我啊，就想看着我孫子開開心心的。”

“爸。”

艾勝男有點生氣，“您在說些什麼呀，現在開心有什麼用，以後開心才是真開心。”

“我不贊同，現在開心也是真開心。”外公看了看蔺霁，兩人相視一笑。

艾勝男看着這爺孫，歎了口氣，目光望向蔺成功，“你說兩句。”

蔺成功視線一躲，“我說不來。”

艾勝男氣不打一出來，“真是不成鋼，都不成鋼。”

見艾勝男真生氣了，蔺霁又站來安撫她，“媽，跟你開玩笑的，開學我就好好學。”

隻一句話，艾勝男又眉開眼笑。

也是這一句話，蔺霁總不愛說。他不愛學，他總是在艾勝男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