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蔺霁忽然想通了件事。
關于他讨厭蔺白藏這件事。
原來他不是讨厭他,他不過是在賭氣罷了,賭小時候的氣,賭自己總是被落下的氣。
蔺霁笑笑,有些事終于明朗些了。
蔺白藏今天和朋友約了一天,白天和塔照闫文滑雪,晚上又和張樟冉敬一起吃飯。滑雪場離市區比較遠,所以他們仨罕見地遲到,讓冉敬和張樟坐着等了半天。
“啧啧,”看着他們終于推門進來,冉敬忍不住道,“我怎麼這麼看不慣你們仨呢?”
闫文吊兒郎當道:“看不慣正常,誰讓我們帥呢?”
“呸,”冉敬毫不客氣,“你跟他倆在一起都拉低了他們的顔值。”
“社畜,”闫文喊冉敬,說,“我知道你嫉妒,但你先别嫉妒。”
冉敬瞅着闫文罵罵咧咧半天,闫文一句沒聽懂。最後還是張樟受不了,強行給他倆按了暫停。
一桌人簡簡單單的吃着飯,喝點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張樟問蔺白藏:“最近是不是不習慣了?”
蔺白藏擡頭,略顯疑惑,“什麼?”
張樟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闫文搶了話,“樟哥的意思是你又恢複了獨居生活。”
蔺白藏一笑,“不至于不習慣,一個人生活還是挺自在的。”
“哦~”
闫文揚起聲音,“那等小蔺霁回來,我得告訴他,他蔺叔叔不太歡迎他。”
蔺白藏嘴角一揚,根本不把闫文的話當話。
然而他沒想到下一秒闫文就把手機拿出來給蔺霁發了一串語音,語音内容都是在添油加醋地控訴他。
蔺白藏甚至不知道這倆什麼時候加的微信,他少有的不淡定,跟闫文說:“你别瞎扯。”
“怎麼,”闫文一臉壞笑,“你莫不是緊張了?”
蔺白藏無語,“你有病吧?”
闫文問:“那你慌什麼?”
蔺白藏平靜地解釋道,“不是慌,是蔺霁那孩子……”
他琢磨了下用詞,說:“還挺敏感的。”
“是嗎?”闫文訝道,“看不出來。”
冉敬呵呵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心大的跟什麼一樣。”
闫文朝冉敬扔了顆花生米,喊道:“心大不好嗎?”
冉敬眼疾手快地用嘴接住花生米,後道:“挺好的。”
吃飯結束,蔺白藏因喝了點酒,所以又是塔照送他回去的,同車還有張樟,張樟是為了陪他們才喝的酒。
“白藏。”
張樟坐在副駕,喊着後座的蔺白藏。
蔺白藏應了聲。
張樟說,“我今天問的那個問題,不是開玩笑的。”
蔺白藏知道是說蔺霁走了他習不習慣的問題。
他哭笑不得,說:“他們瞎扯,你也跟着瞎扯嗎?”
說完看向窗外,“就一弟弟。”
張樟應道:“行,就一弟弟。”
張樟到家後,塔照又把蔺白藏送回家。蔺白藏喝的比平時多點,所以塔照再次把他送回了家,也熟悉地給他煮了點醒酒湯。
醒不醒酒不知道,但喝了總會舒服些。
蔺白藏滿臉醉意的躺在沙發上,覺着手肘處有些硌,掏了半天終于從沙發縫裡掏出本漫畫。
他失聲而笑,盯着漫畫書看了好一會兒。
“好了,過了喝點兒。”塔照說。
“來了。”蔺白藏把書放在茶幾上,起身走到餐桌前。
塔照在客廳慢悠悠地轉了會兒,準備走時目光落在茶幾上的漫畫書上,他拿起來翻了翻,說:
“你什麼時候看漫畫了?”
蔺白藏頭都不擡,“那是蔺霁的。”
塔照指尖微頓,笑道:“差點忘了,我就說你怎麼會看這些。”
“也看,”蔺白藏一碗醒酒湯喝完,“小時候看。”
塔照放下漫畫書,走到餐椅前拿起外套,“我回去了。”
“嗯,開車慢點。”
“好。”
蔺霁把闫文發過來的語音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越聽越氣,這蔺白藏真是個假面人。
他本想甩個電話過去質問蔺白藏一番,但要播出電話的前一刻又把想法收回來了。
算了,懶得理他。
不過,蔺白藏真這麼想嗎?
蔺霁生氣之餘又有點疑惑。
可最終也沒把電話撥過去,心裡的不解也一直沒有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