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車前,蔺霁沒再跟蔺白藏說一句話。蔺白藏倒也沒說話,但是不一樣的是,蔺霁是故意不說話,而他蔺白藏是正常狀态下的不說話,跟個無事人一樣。
真是氣死。
蔺霁下車後關上車門就走,頭都不回。
蔺白藏搖下車窗,朝蔺霁喊道:“晚上爸爸來接你。”
“艹”
蔺霁不可置信地回頭,不敢相信蔺白藏居然在學校門口開他玩笑。周圍已經投過來一些同學的眼神。
蔺霁掩了掩面,低着頭朝蔺白藏走過去,走到車窗前,用格外兇狠的眼神瞪了蔺白藏一眼,“别什麼話都說,看看地兒行不行。”
蔺白藏笑得不安好心,點着頭應道:“行,回去再說。”
蔺霁一拍車門,“回去也不能說。”
“行,回去也不說。”
答是答應了,做不做得到另說。
得到回複後蔺霁滿意地離開了。不過剛走幾步又折回來 ,他靠在車門上,擰着眉問道:“你晚上真來接我?”
蔺白藏皮笑肉不笑,“假的,想得美。”
“我靠,純玩兒我呢?”
“不然呢?”蔺白藏語氣冷漠,“讓開,我走了。”
蔺霁一懵,但肢體卻很聽話的往後退了一步。
車輛從他眼前駛離後,他才頓然反映過來,心中一番悔恨,怎麼也應該把鞋脫下來,砸掉他的車尾燈,砸不掉車尾燈,砸後視鏡也行。
“蔺霁。”側後方傳來同學的聲音。
同班同學楊澤和李放。
李放開口,“蔺霁,那你爸爸啊?”
蔺霁惱火,“那是你爸爸。”
“不是你爸爸那為什麼自稱你爸爸?”李放疑問,“難道是幹爹?”
蔺霁一拍他腦袋,“你幹爹,說點好的行不行,淨說難聽的話。”
楊澤看不下去了,說:“那是你叔叔吧,之前在小區超市碰見過。”
蔺霁點了點頭,不是很想回答地回答,“是他。”
李放:“那你叔叔挺愛開玩笑啊。”
蔺霁不想回答,呵呵冷笑一聲。
楊澤說:“你叔還挺好的,晚上還來接你。”
蔺霁差點被這句話梗死,他可忘不了蔺白藏剛剛說他想得美時的決絕。
還來接他,接個屁。
蔺霁悠悠否定:“他不會來接我,送我都是因為順路。”
哎,晚上又要冒着寒風打車咯,不對,還有寒雪。
這破冬天,破雪。
一進到教室,蔺霁就趴下了。課桌對他有種魔力,一碰就想趴着。
沒趴多久,時恩川就來了。
“怎麼又趴下了?”
“我喜歡。”
蔺霁側過頭看着他說,“我怎麼覺得你今早有點開心呢?”
“啊,有嗎?”
蔺霁坐起來,靠近時恩川,把時恩川逼得貼到牆上,“非常有,你看你眼睛裡還有笑意。”
時恩川沒有收起笑,反而笑得開懷了些,他說:“因為下雪了,我喜歡下雪。”
聽到這個回答,蔺霁臉色瞬間暗淡,吐槽道:“雪有什麼可喜歡的,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南方人。”
時恩川毫不在意蔺霁損他,樂呵着說:“我本來就沒怎麼見過雪。”
又說:“昨天晚上我還夢見雪了,夢裡我玩雪玩得可高興了。”
蔺霁:“你傻了吧,做夢都玩。”
說完這句話,蔺霁掏出課桌裡的手機,不自覺地搜索起周公解夢。
“你看什麼呢?”周隻隻從後面過來,彎着腰瞅着蔺霁手機屏幕。
蔺霁聞聲連忙把手機放下,說道:“你偷窺狂啊?”
周隻隻站直說:“你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看那種視頻吧?”
蔺霁拿桌上的書敲了他一下,“有病救治。”
他回過身繼續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算繼續翻,而身後的周隻隻仍沒走,想着要一窺究竟。
蔺霁再次轉頭,說:“你真偷窺狂啊?”
周隻隻嘿嘿一笑,“分享一下嘛。”
“靠,周隻隻,我真沒看。”
周隻隻聽後豎着眼睛,疑道:“那你看的什麼這麼不能見人。”
不能見人?
蔺霁仔細一想,好像沒什麼不能見人的。
于是拖着聲音,“我看周公解夢呢,幫川兒解解夢。”
聽到這個回答,周隻隻大失所望,歎了口氣回到座位上,剛坐好又轉過身,“那解出來了嗎?夢到什麼了?”
周隻隻的問題順序混亂,蔺霁習以為常。
“這不在看嗎?”蔺霁喊時恩川靠過來,開始給他念叨:“你看夢到雪基本都是好兆頭,會富有,運勢會好轉……”
說了一串後,蔺霁又看到下面說雪花落在身上的征兆是身邊可能會出現什麼災難或喪事。看到這,蔺霁把手機關上,什麼周公解夢,看看得了。
“蔺霁,”周隻隻說,“你都會解夢了幹脆幫我算算命吧。”
蔺霁無語,“我什麼時候會解夢了,我就看的好玩。再說了,解夢跟算命是一回事兒麼。你倒也不怕我把你這命算得亂七八糟。”
周隻隻說:“我也就随便說說,還真能讓你算?不過解夢和算命怎麼就不是一回事兒,不都胡說八道嗎?”
蔺霁思忖片刻,覺得周隻隻說得有道理,都是胡說八道,胡言亂語。
最主要的事他剛剛想起自己做的那個關于雪的夢了,所以,就,怎麼說呢,挺煩的。
但都是胡說八道,看看得了,看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