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敬反問:“除了你和樟哥誰有家屬?況且樟哥還不一定有時間去呢?”
闫文掃了掃桌上幾人,掃到蔺白藏的時候眼睛一亮,“白藏啊,白藏有家屬。”
塔照瞬間明白了,“你是說那小孩?”
闫文:“對呀,那小孩怎麼也得叫白藏一聲哥哥吧?”
蔺白藏聽後輕輕咳了聲,幾人齊齊看向他。
冉敬:“怎麼了?”
蔺白藏說,“他好像都叫我蔺白藏。”
說完想起他來那天的情景,笑着道:“不過他媽領他來我家的時候他叫了我聲叔叔。”
闫文震驚,“叔叔?”
塔照問:“你大他幾歲來着?”
蔺白藏想了想,啧道:“得有十歲吧。”
“十歲?”冉敬摸摸下巴,“十歲被叫叔叔,是不是也正常?”
蔺白藏點頭,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下,“可能正常吧。”
接着又道了句,“但有次還叫我老男人來着?”
“老男人?”
這下輪到三人齊齊震驚。一開始聽到叔叔,幾人還沒多想,但現在聽到老男人,就覺得這孩子多半是個小刺頭。
闫文說:“這你能忍?”
蔺白藏沒把這些當回事兒,說出來也是樂一樂。
“有什麼不能忍,小時候還白藏哥哥白藏哥哥的叫我呢。”
從白藏哥哥到老男人,這個多少有些差距。
闫文:“那你這期間到底做了些什麼,讓人無法再敬重你一點兒。”
蔺白藏笑笑,“我能做什麼,這期間就沒見過。之前對他的印象還是他十來歲的時候,那會兒還跟個小蘿蔔一樣。”
冉敬:“意思是從白藏哥哥到老男人中間是沒有過渡的?”
蔺白藏:“差不多吧。”
闫文思忖道:“我覺得你也要尋一下自己的原因,比如你說人小蘿蔔,人聽到了能高興嗎?”
“會不高興嗎?”蔺白藏眼角一挑,“可我說的都是實話。”
“……”
“開個玩笑,”蔺白藏眉眼皆是笑意,頓了頓說:“蔺霁有時候逗着還挺好玩的。”
幾人結束時已經很晚了,冉敬和闫文是楊加加來接的。蔺白藏就由塔照送回去。蔺白藏雖然喝得不少,也有點上臉,但怎麼也還沒到需要人扶的地步,意識也還清醒。塔照就負責給他開開車。
蔺霁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睡着了,一隻手還搭在薯片袋裡。
平常沒怎麼看過恐怖片,睡着的蔺霁居然還做了個恐怖夢。夢裡他在一個滿是蛛網、燈光晦暗得不行的房子裡。
房子是農村那種兩層樓的自建房,蔺霁正在二樓的房間,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朱紅色房門的把手上,聚焦着一簇光亮。
光亮透着一種奇異的黃綠,說不出的詭異。
夢裡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放慢了速度,房間裡安靜無比,蔺霁能聽清自己的呼吸聲,他每一次的喘息也都因莫名的懼意而愈加厚重。
蔺霁往後退了兩步,想離那扇怪異的門遠一些。但不管他退得再遠,視線和注意力都忍不住被那扇門吸引。
接着,耳朵裡不再隻有他的呼吸聲,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從遠及近,由輕到重。
蔺霁屏着呼吸,不敢睜眼。想等待這突來的聲音慢慢消失。
果然,片刻後,耳邊除了他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了别的聲音。
蔺霁嘗試着睜眼。
結果一睜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與豬肝門正對面而立。詭異的燈光仍然聚在門把上,蔺霁攥着手心,不敢輕舉分毫。
就在這時,消失的腳步聲如飓風而至,與他僅有一門之隔。然後,蔺霁眼睜睜看着門把轉動,一聲叮響,門開了條縫。面對門縫,蔺霁想往後退幾步,但卻怎麼也動不了。
着急之際,一隻十分慘白塗着紅指甲的手猛地伸進來将他抓住。
“啊——”蔺霁一聲鬼叫,垂死夢中驚坐起。
清醒後,他喘着大口大口地粗氣,百十年不做一次噩夢,真是見鬼了。
客廳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蔺霁沒關的電視。
緩了會兒的蔺霁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去把燈打開,結果他一站起來,門口就從傳來了聲響。
蔺霁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到門口。
“艹”
怎麼跟他的夢這麼像,他不自覺地又把心提了起來。說是去開燈,但因為這聲音他一步未動。
“咔。”
門開了。
蔺霁眼睛一眨沒眨地盯着門口,看到蔺白藏的走進來時他才又松了口氣。
蔺霁在心裡忽然有點看不起自己,芝麻大點兒的夢還能把他吓着,他也是挺服氣。
他搖了搖頭,不經意又往蔺白藏那邊瞟了一眼。
“卧槽,”蔺霁高呼一聲。
蔺白藏嫌棄地說,“鬼叫什麼?”
蔺霁沒管蔺白藏的話,他直直地看着蔺白藏身邊的塔照。
這?
就帶家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