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霁說:“其實我跟蔺白藏吧,小時候挺好了,就是現在,現在長大了,有點八字不合。”
程澈聽着一笑,“你還算命了是吧。”
蔺霁搖搖頭,正色道:“不是算命。”
說完他閉着眼睛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睜開眼,說:“我好像很久以前做過一個關于蔺白藏的夢,我……”
“蔺霁,”周隻隻拖着箱子大喊,“你箱子這麼小,怎麼還能這麼重?”
蔺霁話被打斷,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就忘了自己講到哪兒了,腦子開始陷入了回想。
周隻隻拖着蔺霁的箱子走過來,蔺霁盯着箱子和周隻隻看了半天,開口問:“周隻隻,你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周隻隻說:“我去上學。”
蔺霁說:“上什麼學,你成績這麼差,有什麼可學的?”
“嘿,我說蔺霁,你成績都快倒數第一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周隻隻跟蔺霁幼稚得不分伯仲。
蔺霁腦子居然還轉挺快,說道:“我那是不願學,所以才成績差,你不一樣,你是想學卻怎麼也學不好。”
周隻隻臉色一沉,轉頭看向程澈,猶豫道:“澈哥,要不咱還是别把蔺霁放蔺老師哪兒了,我怕他話太損被打死,到時候我可不去給他收屍。”
話音剛落,三人面前就停了輛黑色SUV,車上下來一個穿簡單T恤和休閑褲的人,再看臉,俊雅至極。
“這是蔺老師嗎?”周隻隻不可置信地小聲跟程澈說:“這難道不是跟我們同齡?”
雖在質疑,但周隻隻在蔺白藏走近時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蔺老師好。”
“蔺老師。”
“你們好,”蔺白藏看向程澈,語調溫和,“剛剛是你在電話裡跟我說的吧?”
“嗯。”
程澈說:“蔺霁平時可能說話有點欠,但他也就小孩心性,沒什麼其他心眼。”
“嗯,”蔺白藏點點頭,看了眼蔺霁,微揚嘴角,跟程澈說:“把他放車裡吧。”
程澈拉開後座車門,把蔺霁塞了進去,同時周隻隻也把蔺霁的箱子放進了後備箱。
在這個過程中,蔺霁還一直在說說說,但都被他們無視了。
蔺白藏載着蔺霁的車消失在街頭時,周隻隻徹底松了口氣,“真好,就這樣把蔺霁憂心了一天的事兒給解決了。我看蔺老師真挺好的,根本不像蔺霁口中的那麼惹人讨厭,你說是不是?澈哥。”
程澈:“嗯。”
車内。
蔺霁歪倒在後座,盯着前面的半邊肩膀,一臉疑惑,“咦?澈哥怎麼還開上車了。”
“澈哥?”
“澈哥?”
“你怎麼不理我啊,周隻隻呢?你開車都不載他嗎?也是,要我我也不載,他那個體型,說不定都得在車門卡住。”
“澈哥,你今天怎麼這麼高冷。哎,算了,你一直都挺高冷的。我也要跟你學着點,高冷點,免得蔺白藏天天覺得我好欺負。”
聽到這兒,蔺白藏從後視鏡看了眼蔺霁,蔺霁閉着眼睛嘴也停了。
他饒有興味,問蔺霁:“他欺負你了嗎?”
蔺霁一開始沒搭話,但腦袋動了動,少許才又睜開眼睛,說:“對。”
不等蔺白藏繼續追問,蔺霁就全說了出來。
“他小時候捅馬蜂窩,把我蟄了。他開三輪車載我,結果開溝裡了,我還看他釣魚,但我看着看着把自己看河裡了……”
蔺白藏聽後輕輕一笑,他倒沒想到蔺霁能把這些事兒記那麼清楚,這些都得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蔺霁那會兒估摸着才六七歲或者更小。
蔺白藏說:“這些是欺負嗎?”
蔺霁在後面十分笃定地點了點頭,點完頭又說:“不過不重要,反正我也不回去跟他住了,他也欺負不着我。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蔺白藏越聽越覺得好笑,他什麼時候和蔺霁埋了這麼深的怨?都得用到陽關道和獨木橋了?
他不由得開始回想這些天他和蔺霁的相處,雖然兩個人嘴上都喜歡兜來兜去,但不可否認其他方面還是相處的可以的,比他之前的預想要好得多。
從最近的日子想不到緣由,蔺白藏開始往更早以前回想。
但他更是想不到,因為在他記憶中,蔺霁小時候一直是個喜歡跟着他的小屁孩,他走哪兒都得跟着。
蔺白藏想不到,所以他又問蔺霁,“除了這些,他還做過什麼欺負你的事兒嗎?”
“有。”蔺霁說。
“是什麼?”
“他……他……”
蔺霁半天沒說出來,他一開始撓了撓腦袋,後面可能因為沒想起來又對自己有些氣惱,所以還拍了下自己腦門兒,他一臉煩躁地說:“我也忘了,總之蔺白藏真的很煩人對了。”
煩人就煩人,還真的很煩人。蔺白藏也是有些無奈在身上。
不過說實話,雖然蔺霁嘴上每天都在說煩他,但從蔺霁每天在家的行為來看,他根本也沒覺得蔺霁是真的讨厭他。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或者說,蔺霁的腦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